劳改家正传（31）【长篇连载】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害怕煤矿冒顶，塌方，甚至瓦斯爆炸，就思谋着逃跑。
因为犯人脱逃，李冬生的校友李芳，在刚刚进入监狱的当天晚上，就发疯裸奔了。……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监狱干警李冬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因为监狱个别领导及干警的腐败和不作为的干扰，罪犯王金生还是逃跑了。于是，李冬生踏上了危险四伏的追逃之路。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叁拾壹
（图片来自网络）
原创|李跃峰
时间过得很慢，但也很快。就在孤寂无聊与忙碌紧张的交错中，冬生已经在H监狱工作了小半年了。眼看就到年底了，各单位也开始准备年终检查的事情了。
H监狱的年终检查是支队组织各中队、各科室负责人，在监狱主要领导的带领下直接到中队检查交流工作的。这种检查很直观，也很有比较性。那个中队好，那个中队差，一目了然。所以，每个中队对这次检查都很用心。除了在平日工作的基础上做好汇报外，就是准备好伙食，让检查组的同志们吃好喝好，有个好印象。作为总队来说，这也未免不是让中队领导休息交流的好机会好方法。
今天是罗汉寺中队接受检查的日子。为了这次检查，赵启跃和郑江专门安排犯人杀了一头猪，还提前让班车从省城捎来了各种时鲜蔬菜，安排了三个曾在社会上做过大厨的犯人准备大餐。
早晨。赵启跃和王宏安排外役犯拉了许多条桌和椅子摆在中队大院里。两个桌子一对，就是一张方桌。条凳一边一个，一个餐桌就准备好了。共在院子里安置了四张餐桌，加上餐厅的两个就是六张。
在院子的檐台上放置了六个脸盆。每一个脸盆里都倒上了清澈的井水。脸盆的外沿上整齐地搭放着崭新的毛巾。
九点多，检查大队到了。一辆吉普车和两辆解放牌卡车都坐满了人。他们说说笑笑地从吉普车里走了下来，从卡车车厢上爬了下来。
他们在王宏的引导下依次洗了把脸，就相继走进了会议室，等待汇报会的召开。
招呼完检查组的同志，冬生他们也进了会议室，在靠墙提前放好的单凳上坐了下来。赵启跃和郑江则被政工科的科长康鑫贵硬拉到了会议桌旁坐下。
在主席台上坐着一位朴素地就像农民一样的老人。他虽然干瘦，但却精神饱满。他穿着一身已经洗得发白且很旧的警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农民经常抽的“宝成牌”纸烟，在手心里蹲了蹲。边蹲边道：“现在咱们开会。赵启跃，你先汇报。”说完，他才把烟噙在嘴里，擦着火柴，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全吸进身体里，这才慢慢地吐出，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老人一边抽烟，一边微笑地望着赵启跃，认真倾听着赵启跃的汇报。烟很快就抽完了。他重新抽出一根烟，在桌子上蹲了蹲，然后把抽过的烟接在了新拿出来的烟头上继续在抽。
赵指导员说了什么，冬生没有在意，也没有认真去听，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位老人给吸引住了。他能主持会议，坐在主席台最重要的位置上，肯定就是支队的主要领导。但他的衣着则与这个身份很不协调；现在的年轻人抽的最次的烟都是五块钱的带过滤嘴的烟，还有谁在抽这种几毛钱一包的在年轻人眼里纯是次品低劣的烟呢？他到底是谁？是什么职务？冬生充满了好奇。
这时，冬生有些尿急，忙跑出去上厕所。
外面的空气真好，完全没有会议室里呛人的烟雾的刺鼻味道。他出了厕所，就站在马路边，深深地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等到感到舒服了，这才慢慢踱回院子。他正要步入会议室的时候，参加会议的同志却已经陆陆续续地向外走了。会议结束了。
那位老人随着赵启跃在康鑫贵的陪同下进了赵启跃的房间。其他同志则或进了其他同志的房间，或三三两两站在院子里，或坐在临时凑成的餐桌旁闲聊着。
郑江和王宏跑前跑后地督促着厨师们加紧炒菜，准备开席。
冬生在王宏的指挥下和雷艳涛、小张把会议室打扫抹洗干净，并把乒乓球案子分开，摆成两个餐桌。
到十二点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
王宏指挥着几个干净体面的外役犯忙着端菜上菜。左怀中给每个餐桌上摆放酒瓶酒具。赵启跃和郑江引导着客人就坐。那位老人和康鑫贵他们被赵启跃招呼到了会议室里就坐。不一会儿，划拳的声音边响彻起来。罗汉寺一年只有一次的热闹开始了。
赵启跃和郑江挨着桌子给每个人敬酒。
冬生他们则和住中队的林场职工小刘坐在餐厅里就餐。
这是冬生参加工作来最丰盛的一次宴席。除了蒜薹、荷兰豆等菜是从省城捎回来的外，其他就都是中队自产的。有从稻田里逮来的青蛙腿做的红烧田鸡，有从小河里捞出来的螃蟹做的油炸螃蟹，有从森林里捡来的野蘑菇及木耳，有中队自己饲养的猪、羊，种的青菜、西红柿、豆角等等。这也是冬生参加工作以来最幸福、最快乐的一天，因为他见到了最多的一次人，甚至还有女同志。大家都纵情地饮酒、吃菜、闲聊，其乐融融。如果不是限量喝酒的话，估计到走的时候，就会有许多人大醉的。
饭后，检查组的同志就同时坐车离去了。冬生他们指挥一些外役犯收拾了桌椅和卫生。等忙完这一切，冬生就走进了王宏的房间。
王宏也刚刚进房子，正在洗手。
冬生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王宏擦完手也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王宏哥，今天主持会议的那个老同志是谁？”
“你连他都不认识？那是咱们支队的党委书记马望云。”
“我听说过，就是没有见过面。奥，他就是马望云书记？太朴素了。如果走在外面碰见了，我绝对不会想到他就是马望云书记，还以为是那个村的治保主任哩。”
“他可是真正的共产党员啊。”王宏感慨道。
于是，王宏就把他所知道的马望云书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冬生。
解放那年，马书记16岁。他被当时共产党人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以及实践所吸引，毅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年轻的共产党员。入党后，他就随部队转战南北。全国解放后，他又随部队去西南剿匪。在战斗的岁月里，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不断立功，终于从一名士兵成长为了一名团级领导干部。在最后一次剿匪的战斗中，他不幸被一颗流弹击中了胸膛，受伤住院了。伤愈后，他被迫转业，被分到了省监狱管理局。省监狱管理局就让他来到了H监狱，担任罗汉寺中队的指导员，加入了筹建监狱的工作。
那时候，罗汉寺中队还不在现在的地方，在东面大山上的半腰里。是依山坡开凿的三层窑洞。窑洞前平整出平整的场院。下层窑洞的窑顶就是上层窑洞的场院。劳改家住在下层，犯人住在中间，看守犯人的战士住在上层。那时候没有枪，只有棍棒。但犯人还是很少有脱逃的。那是真正用心在教育犯人啊。
那时候，罗汉寺中队没有地，整个川道都是芦苇、马蔺和到处漫游的水。正是在马书记他们的带领下，犯人们开始了改天换地的伟大工程。他们把北山的土一车车，一担担运到川道里，把川道里的水一点点挤到南面的山脚下。夏天蚊子叮，冬天冰雪冻，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把川道改造成了现在的稻谷之乡。让荒山野岭变成了良田。
那时候，马书记他们带队可不是像咱们现在这样，而是和犯人一道担担子，抡头，拉架子车。而且工作的难度和强度都大于犯人。在第一年的冬天，很冷川道里的水都结成了厚厚的冰。犯人们和干部们都很畏难，不愿意下水。怎么办？马书记二话没有说，就直接脱掉已经破烂得露出了几个洞的胶鞋，挽起裤腿，破开冰，跳下了水，抡起头干起活来。无声的行动就是命令。其他干部看见马书记都下水了，也都纷纷扔掉鞋子跳下了水。干部们的行动感动了那些犯人们。他们也都随后下了水。就这样，原本计划用五年时间完成的壮举仅仅三年就完成了。
说到这里，王宏道：“冬生，走。我带你去看看马书记当年所待的监狱。”
他们边聊边走，向东面的大山走去。
“王宏哥，马书记怎么到现在还在抽连农民都不抽的宝成烟啊？”
“还不是穷嘛。”
王宏继续给冬生讲述着马书记的故事。
马书记是岭南K市最偏远山区的一个小村子的人。小时候，父母为他定了一门娃娃亲。在他到H山川筹建监狱的时候才回家和那个女人结了婚。婚后，他妻子就一直呆在家里奉养父母。她给他生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后来，马书记的父母老了，儿女也大了。管理局的领导准备给他的两个儿子安排工作。他挡住了。他说：“咱们监狱系统还有许多需要照顾的老同志，还是先安排别的同志的儿女吧。我儿子以后再说。”就这样，他一拖再拖，直到儿子娶了媳妇，有了孙子，女儿嫁了人，有了外孙，他也没有给儿女安排工作。全把指标让给了最需要的人。
“你看，马书记穿得那么朴素，抽那么低劣的烟，都是为了贴补家里，贴补儿女的。他每月只给自己留足能够简单地生活的钱，剩余的就全寄回老家了。发的衣服也全寄给儿女了。他没有多余的钱，所以，只能抽几毛钱一包的宝成烟了。”
“如果有人给他送好烟呢？他也不抽吗？”
“他根本就不会接收别人送的礼物的，除非是朋友给的。如果朋友给了一条希尔顿，他就会把希尔顿换成宝成烟，慢慢抽的。他是从来不抽好烟的。还给人说，好烟没有劲，不过瘾。其实，那那里是不过瘾啊，是他在为自己抽烂烟找借口，以免别人看见了尴尬啊。”
去年，省监狱管理局的领导找他谈话，想把他调回省城，让他任省女监的党委书记，好让他落到省城。他说，自己马上就退休了，退到哪里都一样，不要再为了他浪费一个宝贵的指标了。在他的坚持下，省监狱管理局从另一个艰苦的地方把一位德才兼备的年轻人调进了省女监。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和家人，时时处处都在为事业，为别人在活着，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真正的无私的老革命。”王宏感叹道。
“看，那里有一只野兔，跑进玉米地了。”冬生喊道。
王宏一看，在龙王庙沟口的玉米地旁的草丛中，一只野兔如飞般划过，钻进了玉米地。
“要是马书记在这里的话，一枪就把野兔打死了。”王宏道。
“马书记还会打枪？”刚说完，冬生就顿住了。他知道，马书记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哪能不会打枪？
“马书记不但会打枪，而且枪法很准。”于是，王宏给他讲了自己跟随郑江陪同马书记打猎的故事。
去年秋天的一个下午，马书记骑着自行车，带着一杆双管猎枪来到罗汉寺。一进郑队长的房子就高声道：“小郑，叫你们灶上给我做一碗面条。”
郑江马上安排郝明擀了面条，做了一盘凉拌青辣椒，叫上王宏陪同马书记吃饭。吃完后，还没有坐下来休息，他就叫上郑江和王宏，步行进了罗汉寺沟。
在距离沟口二十多里远的十亩地那里，他们坐在石头上休息。这时，一只兔子突然跑了出来。马书记马上端起枪，随着兔子身影的移动，碰的一声枪响，就见那只兔子翻了个跟头，躺下不动了。王宏马上跑上前去，拾起来一看，枪子正中兔子的头部正中间。
看到王宏手里的猎物，马书记道：“这片玉米地里有野猪吗？”
郑江双手叉在腰里望着那片玉米地道：“有啊。这几天正愁怎么办哩。已经有许多玉米被野猪拱倒了。”
马书记从口袋里抽出宝成烟，点燃一颗，深深地吸了一口，舒服地吐出烟雾，这才把火柴和烟盒装进口袋里。他拿下烟，望着那片玉米地，豪气地道：“这很好办。你明天安排几个外役点一堆火，听见野猪进了玉米地，就使劲敲锣，大声吆喝，野猪就吓跑了。今天晚上，就叫我来收拾它吧。”
郑江看着马书记，惊奇地道：“今晚不回去了？”
“不了。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等野猪，既给咱们罗汉寺除了害，还能让大家明天吃上野猪肉。”
郑江忙道：“那要不要叫犯人来送些吃的？”
马书记道：“你把这只野兔送到附近的外役点，让他们做好送来。咱们晚上好吃。”
王宏马上把野兔送去了附近的榆树湾外役点。
一弯月牙挂在西边的天空上，闪烁的群星布满了晴朗的天空。山风在缓缓地吹着，夜虫和着小溪的流淌声以及玉米叶、树叶的飒飒声，加上夜鸟梦呓的声音，增添了沟谷的寂静和空阔。
又一阵山风吹来，冬生打了个哆嗦，忙抱紧臂膀，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不一会儿，那位瘦低的犯人和一位年轻犯人端了一只大锅和几只小碗来到了身边。他给每人盛了一碗兔肉。
兔肉很柴，但也很香。他们每人连汤带肉吃了满满一碗，浑身上下顿时充满了力量，非常温暖，也非常舒服。
吃完了兔肉，那位瘦低的犯人道：“王管教，还有许多兔肉哩。你们谁还要，我给你们盛。”
马书记道：“谢谢你。兔肉做的很好吃。我们不吃了。你们吃吧。”
两位犯人端了锅，拿了碗准备回去。
马书记道：“外役点还有人没有？有的话，你们就不回去了，在这里等着抬野猪。”
王宏道：“那你们就不要回去了。先把兔肉一吃，完了就在那边等着。不要出声。”
那两位犯人就端着锅和碗走到了离王宏他们一丈远的地方吃兔肉去了。吃完了兔肉就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半夜时分，玉米地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马书记低声道：“野猪来了。不要说话。”
大家都屏住呼吸，静静地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咔嚓。”是玉米杆断了的声音。继而是嚓嚓嚓的野猪咀嚼玉米的声音。
不一会儿，又是“咔嚓”，“嚓嚓嚓”的声音，一连几次。
马书记的眼睛瞪得很大，他专注地望着野猪出没的地方。
“咔嚓”声和“嚓嚓嚓”声渐渐近了。在朦胧的夜里甚至能看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在移动。突然，野猪抬起了头，那一双眼睛蓝盈盈地，放着微弱的光。它似乎发现了我们，警惕地张望着。
就在这时，枪响了。一连两声。马书记扣动了扳机。
野猪向前跑了几步，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王宏身子一挺，准备过去查看，马书记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好久。野猪还是一动不动。马书记这才放开王宏，站起身来。
那两位犯人也赶忙跑了过来，踢了野猪几脚，高兴地道：“野猪死了。这几天，就是这只野猪在破坏玉米，八面窑那里的十亩玉米几乎被它糟蹋光了。它是昨天晚上才开始转到这里的。”
马书记走到野猪旁，用枪管拨了拨野猪的头。
郑江打开手电，照在野猪的头上，激动地喊道：“马书记，你的枪法很准啊。两枪都是从眼睛打进去的。”
马书记淡淡地道：“如果不是从眼睛打进去的话，那今晚咱们的性命可能就没有了。”
原来，野猪平时在山里爱在树上蹭痒痒。每一次都会把树上的树脂蹭到身上，然后在地上一滚，树脂上再粘上沙土，久而久之，就练成了一身厚厚的铠甲，可以说是刀枪不入。如果打野猪的其他部位，那么野猪就不会致命，它就会反戈一击，弄不好，就会把人开膛破肚的。
听了马书记的介绍，王宏和郑江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马书记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不然的话，就不会这么淡定地带着他们来打野猪的。
那晚，他们兴奋地走了回来，一路上有说有笑。关于马书记的历史，王宏就是在那时候听到的。
晚上一到支队，郑江就安排中队的拖拉机手赵宏发连夜把野猪拉了回来。
“前面就是咱们罗汉寺的老监狱。”王宏道。
冬生和王宏已经来到了龙王庙沟口的一座坡势很缓的不太高的大山前。冬生抬头一看，半山腰开凿了叠加成三层的三排窑洞，静静地呆在那里，似乎在回忆着以往辉煌的历史。
他们沿着沟边的缓坡向上爬行。缓坡上全是稀疏的灌木和茂密的杂草以及坑坑洼洼的鼠洞，爬行起来非常艰难。到了窑洞旁，他们沿着旁边已经坍塌了的被杂草覆盖了的小路踏上了下面一层的平台。平台上已经有多处被山洪冲出了深深地沟壕。
平台后面就是一排紧挨着的十五六孔窑洞。有的窑洞已经坍塌了，但大多数还依然保存完好。
冬生和王宏随便进了一间窑洞。窑洞不很大，宽四米多，长八米多，高两米余。窑洞的墙壁上满是烟熏的痕迹，还有几幅美女的碳条画，栩栩如生，线条简洁优美。还有一行字：“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杰作。
冬生欣赏着这些画作、字迹，道：“这可能是那些右派或者说反革命政治犯的手迹。”
王宏点了点头道：“确实很有才气。可惜了。那一代人把美好的青春年华丢失了，丢失在了运动和劳改场所里。”
他们再到中间那层转了转。窑洞里的情况基本上和下面的一样。
他们站在窑洞前的平台上，望着远处青山下的平整的稻田沉思着。
冬生感叹道：“马书记他们当年确实不容易啊。住的这么艰苦，吃水还要到山脚下的小溪流里去挑。看守犯人还没有枪，没有围墙，只有棍棒。如果没有坚强的意志和崇高的信念，没有为人民服务的坚定信仰的话，那真的是没有办法在这里坚持下来的，更何况还要创造性地工作，要改造大自然，改造犯人的思想。而且改造地那么出色，那么彻底，那么成功。”
王宏道：“是啊。你还不知道，咱们这里的水缺硒。时间长了就会得缺硒性心脏病的。现在，咱们的医生左怀中还经常定期给犯人们发硒片，补充身体里缺乏的硒，预防心脏病。”
“那怎么没有见给我发？”
“住的时间短，是不会有事的。时间长了就要喝。”
“得了缺硒性心脏病有什么后果？”
“就是呕吐，直至死亡。”
“那马书记他们真是不容易啊。”冬生喃喃地道。
他不仅对自己这几天来的思想感到了耻辱。自己所受的委屈和误解，和马书记他们所受过的困难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再说，在减刑的问题上，并不是每一例都那么不公，大多数还是公正的。他决定继续坚持真理，严守《监狱法》及其他法规的规定，严格要求自己，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监管工作，不再受减刑会议上不良心理的影响，做一个称职的优秀的监狱管理工作者。
（未完待续）
李跃峰，笔名（网名）山野俗人，陕西省大荔县人，生于1966年10月，酷爱文学。是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江山之星。曾在国家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获省级以上奖励多次。其中，中篇小说《梁燕妮》于2010年获得了首届全国“铜锣湾”杯“孝问苍生”孝文化征文大赛二等奖，栏目剧《咱们村的监委会》获得了2011年全国廉政短剧大赛铜奖，短篇小说《书怨》获得了2009陕西省首届“益秦”杯“与法同行”征文大赛优秀奖。著有长篇小说《劳改家正传》（《追逃》）、《蝉变》及《沙苑传奇》（《这山看着那山高》）三部，中短篇小说数部，散文百篇，诗歌几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