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花开,糍粑香
水牛花开糍粑香
文/袁国奇
2018-15
总144期
鼠曲草,又曰清明草,淡白的茎叶里,藏匿着淡淡的青绿。青白之间,草色若脂,乳白如玉,色泽清亮、剔透,美的不可方物。
故乡人称鼠曲草为水牛花。或许是因为水牛爱吃的原故,更或是水牛吃过鼠曲草后,把种子散布到荒山野岭,因为水牛的传播,故此得名。而我则认为,大抵是鼠曲草与水牛有着相同的性情,温和,不卑不亢
其实,我也像一头水牛,憨厚。亦如一朵水牛花,默默无闻,只把满腔的爱埋在心底。谁又说我不痴心?
惊蛰过后,大地一片灰白,随处呈现出一片相思灰。那时,水牛花在田间、山坡、路边静静地生长,宛如待字闺中的女子,静待情郎的出现。“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只是不知道,水牛花深爱着谁?
故乡把“三月三”当成传统节日,只是难究其源。古代把“三月三”当作上巳节,相传是黄帝的诞辰,自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之说。而绥宁县唐家坊的袁姓家族,又有把“三月十一”作为传统节日的,每每想起水牛花,我就会想起那个古老的传说。
绥宁唐家坊,有一个叫“什房冲”的小山村,住着一个袁姓家族,那里原本也是过“三月三”的节日。那年,袁家雇用了一个外地人,临近“三月三”了,外地人接到家书,言其母病重,望其速回。将要过节了,主人本想挽留,无奈其母有病在身,百善以孝为先。临行前,主人送至村口,曰:“待老人病愈,速归。”三月三那天,雇农未回,主人吩咐,把水牛花糍粑全部留下来,待雇农返回再食。
雇农回到家,不久,母亲仙逝。待他治完丧,回到什房冲时,已是三月十一了,主人感其孝顺,又杀猪、捞鱼过节。当人们把三月三做的水牛花糍粑搬出来时,糍粑已长霉数寸,众人烧水,把生霉的糍粑放入滚水之中,捞出后,水牛花糍粑依然光鲜,香甜不减,盖因主人的热情与雇农之孝顺感动了天地。
自此,为告诫子民要以“忠义”持家,什房冲人便把三月十一当成传统的节日。那天,家家户户,邀亲引朋,大摆宴席,以红豆煮糯饭,寄托对亲朋好友的思念。
多年在外,思念,若一坛老酒,我在酒坛里怀念故乡满山坡的水牛花,以及故乡香甜软绵的水牛花糍粑……
自从离开故乡,就很少品尝到故乡的风味。浙东人喜欢吃青团、艾饼、青饺,青团与故乡的水牛花糍粑相似,只是他们的做法不同。当春日的艾菜长出二三寸的时候,浙东人便到野外采摘艾菜,洗净后在石臼里捣碎,用布袋滤去渣,只留碧绿的水汁,然后把水汁加入晚米粉(用晚稻米磨成的粉)里,用豆沙做馅,青团清甜、味美,香气迷人。当然也有人用水牛花替代艾菜,做法一样,而我则更喜欢水牛花做成的青团,不仅有一股思念的味道,还拾得几许春花秋月的闲情逸致,亦从水牛花的色泽里,明白了做人要固守清白的道理。
青团好吃,但我还是觉得,青团不如故乡的水牛花糍粑味美。故乡人把嫩绿的水牛花打成浆汁加入糯米粉里,然后揉捏成若鸡蛋般大小的丸子,圆圆的糯米粑,宛如一颗绿幽幽的宝石。待到蒸熟,整个村子上空,清香袅娜。倘若吃上一二个刚出锅的糍粑,感觉身体如一块辽阔的大地,大地之上仿佛生长着一望无际的水牛花,四野缭绕着稻花的清香,以及水牛花的芳香,一丝柔和的绿涌上心头,畅快无比。那时,灵魂似乎也染上了绿,染上了幽香,感觉生活如歌,如诗,如醉……
水牛花开,记忆若一条清碧、悠远的小河,河水里流淌着我对故乡深深的思念。
春,渐渐地远去,水牛花兀自昂着头,把一朵淡黄的小花,开在生命的禅理深处。青里有着白,白里浮着青,留一身清白,让世人去悟。我从那一朵淡黄的小花里,闻到了故乡水牛花糍粑的清香,还有故乡人于节日里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听到伊人在轻轻地呼唤。
水牛花开,糍粑飘香,摘一朵淡黄的水牛花,插在思念里,权且当作念你。
遇见
所有相遇 都是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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