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大赛046】小雪·宅院·老人
《文艺众家》“心中有座城”征文
小雪·宅院·老人
白国光
今年的冬天雪花来的很迟，差两天就进入腊月了。
傍晚时分，隐晦的天空中突然飘落了许多密集纷飞的雪花，随着一股股刮起的微风，漫天飞舞的雪花也随之布满了大街小巷。左邻右舍私下议论，今年是暖冬，大家都在期盼着冬雪的到来，没有雪的季节也称不上冬天呀。的确，盼望已久的冬雪终于来临了。
随着天气逐渐转冷，塞外的小城室外的温度在00C左右忽高忽低地跳跃，从街头巷尾行走的居民也不难看出，身上的着装明显地增厚了许多，几个小青年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颤栗地喧闹着。飘落的雪花在万家居室里的灯光映衬之下，房前屋后白茫茫的一片。
冬季悄然无声地来到了这座恬静美丽小城已经好久好久，洁白的冬雪终于在居民们守望之中飘然而至，打开封闭的窗户立刻感觉到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谈吐之间也感觉到呼吸也畅通了许多。漂浮的雪花只是轻轻地覆盖在街坊里枯萎的花草之间，眼前的景色也意味着今年的冬天纯洁世界的来临。
街巷里来去匆匆的居民也许都能感觉到脚下的柏油路仍然保存着秋天余热的气息，飞扬的雪花飘洒在街头巷尾的小路上转眼之间就渐渐地融化了，潮湿的柏油路还保留着秋季时节的模样，几十余片枯黄积聚的树叶静悄悄地隐藏在楼群下的角落里，在晶莹的雪花簇拥之下深深地回味着几分逝去的秋意。
在开发小区楼群林立的西南角，有一条仅有百米长的古老街巷，青石铺设的路面仍保留着历代沧桑遗留下来的印记，深褐色斑驳的围墙里保留着一个古式建筑的宅院。一幢青砖瓦房悠久而又简朴，陈旧窗棂上不难看出，居住的主人早已离去，在雪花飘舞的院落里显现一行清晰沉重的脚印，从院门口一直延伸到堂房的西侧，冷清的宅院古式结构的屋脊上几只麻雀惊恐地飞来飞去。在这座小城里像这样的宅院随着城市不断地改建已所剩无几了，我走到微光闪烁的偏房前，轻轻地推开陈旧的小木门，大约9平方米的房间里，火炕上坐着一位淳朴的老人。当看到我的到来他并不感到惊讶，浑浊的双眼始终目不转睛地观看着火炉上那只热腾腾的铁皮水壶，老人指了指炉旁的小木凳，我悄然地坐了下来。老人长叹了一口气，凝望一下白雪纷纷飘落的窗外。说心里话，这里快要动迁了，三十多年了，真有点舍不得，故土难离呀。老人的双眼情不自禁地流下感伤而又辛酸的泪水，我的心也感觉有点失落的凄凉。孤寂的宅院已有百年的历史，在流失的岁月里曾经也辉煌过也曾经衰败过，主人也曾经换过两次，都是家庭里同一族系的。老人的父亲就是在这个宅院里一直侍奉主人，最后的主人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已经移居海外了，临行前就把这座宅院留给了这位老人。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老人夜以继日地守护在这里，唯一的心愿就是等候着主人归来。提起昨天难以忘怀的往事，老人失望地看着雾蒙蒙的窗外，飘落的雪花仍在飞舞着……我跟着老人来到空寂的院落里，飘落的雪花铺满了整个地面，一片片的雪花柔情蜜意地粘贴在一起……
我默默无闻地走出了宅院，仰望着薄雾弥漫的夜空，沉重的内心立刻联想到明年寒冷的冬季，也许明年在这个季节里的小雪仍然会静悄悄地降临，也许这个古老的宅院已经在历史的记忆里彻底地消失了，也许在这里居住的老人远走他乡或乔迁新居，也许他时刻眷恋着这块充满情深义厚的土地，也许在他人生的履迹里默默地找寻着自己的归宿，那是一座永远属于自己生存的院落，那是一个属于自己安度晚年恬静舒适的空间，那是一片属于自己美好向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