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技法讲座(七)

从虚实分之对角留红法

对角留红法顾名思义,就是在印章对角的位置,留一块红地。如汉印“阆中令印”,“阆”字与“印”字顶角到位,“中”字与“令”字对角都留有一块红地;而“君孺”一印,右上角与左下角两块红地,一大一小,遥相对应,十分醒目。汉印“郭世印”“复成”“成君平”等印,由于突出了印章的对角留红,印面上疏密反差十分强烈,使印章彰显了有虚有实的审美艺术效果。汉印“大一三府”,则是利用印文自身笔画的多少来实现对角留红效果的,多对多、少对少,形成了一种自然对角留红的效果。再看古玺“司马之玺”,“司”字与“玺”字逼近边栏,空余较少;而“马”字与“之”字的两角,远离边栏,留了一块空阔鲜明的红地。近代篆刻家邓散木的“妙契同尘”印,与古法相同,“妙”字的“少”字部有意布置在顶角部位,“尘(塵)”字下边的“鹿”逼到了边栏,根本没有留什么空地,而左上、右下的对角却留了十分宽阔的红地。“丁巳残人”“高氏家藏”“大慈悲父”“齐白石”“一帘秋月”“钜鹿魏氏”等印作,均属白文对角留红式印章。这里尤其应该关注的是赵之谦的“北平陶燮咸印信”一印,“平”字右下角的留红,与“印”字末笔往右斜拉,让出的一大块红地,两相映照,奇妙无比。这种大胆、夸张的手法系常人所不敢为的。赵之谦有意识、夸张性的运用对角留红法的印章还有“大慈悲父”印。
对角留红法的印章很多,此类印章气度不凡、风度翩翩,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留红的大小可以不等同,红地的形状也可方可圆,或是其他不规则形。其留红的位置大部分在角上,也可以在文字笔画的凹让处。方寸之上,左上右下,或右上左下,红白对应,活泼灵动,说不尽的风流。它与“对角虚实法”有根本的不同,前者侧重于没有字画的空地对应,一般指白文印;后者是指文字笔画少而稀的对应,有白文印也有朱文印。

从虚实分之对角留白法

中国印章篆刻的章法,往往知白守黑,其白即指无印文处,或指印文笔画极少处,亦称为“虚”或“疏”;其黑即指印文笔画紧密处,亦称为“实”或“密”。它的总体审美理念与标准是:疏密有致、虚实相宜,而对角留白法的印章,主要存在于朱文印的范畴内,其“白”在对角处。
众所周知,一般的朱文印印章有两组对角,而对角留白法印章,其一组对角布满文字,另一组对角文字内缩,或通过挪让、离合、缩短等方法,有意留出一块空白,这样形成了对角留白式的章法布白。它和对角虚实式的印章不同之处是:对角虚实的印章,虚处仍有印文笔画,只是比实处的笔画少、稀而已;而对角留白式印章,其“白”处是没有点画线条的。如古玺“匕阳”,右上角与左下角都有印文点画,而左上角与右下角印文点画离得很远,留下了一片空白。再看封泥“南陵丞印”,“南”字与边栏相接,占满了整个印角,十分到位,几乎不留什么空间,而“陵”字下面留有—块长方形的空地;左面的“丞”字与“印”字和右面对应,“印”字接边,“丞”字上方留白。古玺“庆沽”印,其“沽”字有意把水旁长竖画,朝右弯斜,在左下角让出一块空白来。
诸多印人,如高士奇、蒋仁、丁敬、黄钺、齐白石、汪士元、邓散木、吴昌硕、赵之谦、来楚生等都善于巧妙、精准地运用对角留白法治印。例如黄钺印“左田”,汪士元印“士元”,蒋仁独字印“仁”,丁敬印“山舟”,齐白石印“白石”等,皆可称之为典型的对角留白法作品。他们的印章,变化多端、丰富多彩。对角留白,有大有小、有长有短,它是印面上的两个“气眼”、两扇“天窗”,是留给人们想象、思索的两方空地。对角留白,大部分都在对角处,但也有根据实际情况、根据文字的特点,留在文字笔画中间的。如汪士慎的“近人父印”,两块空白分别留在“父”字与下面的“人”字之中,别具匠心,韵味十足。在设计刻制此类印作时,要注意四角平衡对称,把握好印章重心,留白要恰到好处,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当然究竟留多少“空白”,应视印面效果而定,不可失之偏颇。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