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杨鹏杰/年关如见遣乡愁

让我们以阅读的方式相遇相知

年关如见

遣乡愁

杨鹏杰

又要过年了。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和思绪，随着青城腊月里愈来愈清徐的斜风将塞北之春的味道渐渐吹醒，拂过脸颊、钻进鼻翼，化成了一份沁入心脾的舒凉让你浑身猛地一激灵，慢慢地就把不惑之年的几许不惑凝结成每逢佳节的一缕乡愁，定格在了儿时旧院门前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街上。年复一年，就那样蜿蜒着将德胜街北口大盛魁门楼上的阵阵晨起的啼鸣喳喳，跟着“六九”出头时的喜鹊头尾时而下摆、时而上扬的俏皮，飞临、延伸去了上栅子的四合院里、小召牌楼的三间四柱、十三踩如意重昂下的古朴也轻欢的时光流。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年少时青春懵懂的感染，一路驿动的心一度让戴望舒那寂寥的雨巷深深地陪伴着我走进了橄榄警营的十多个寒暑过往。在部队的那段日子，盼着过年也最为过年而忧思满怀。每当除夕之夜，替战士站岗在170储备库的二层岗楼上，总是会想，当注定了一腔戎装素裹下的热血，化不尽戍守边关、守卫家园的一幅淡墨轻岚的长卷，会不会就有了一把被岁月浸渍的油纸伞，搭载着一段昼夜不息的乡愁，沿着那条高低起伏的山路向远方、向家乡，借着几盏稀疏的灯火，荡然风尘孤旅的艰辛时刻，携起那位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将一杯马奶酒举过头顶相邀冬月，唱起那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身在远、心依旧，回归就是最美的守候。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刻，渐渐懂了父亲当年时不时叼起的那支油光锃亮的烟斗里总也熄不灭的点点星火。任凭风来雨往、雪尽鸟藏，那恪守在小院一隅的对战友的怀念与承诺，将舍身为国的精魂不老与亘古不变的晨星一同辉映，化作大漠深处、浩渺天边的一缕五彩烟雾，倾述着一份对生者谆谆的叮嘱，一段对历史凝重的回顾。

不知不觉中，层叠交融、连绵不绝地青云卷舒从杯底冉冉升起十多载的乡韵追寻，那不正是当年除夕夜里，一个个风华正茂的武警官兵双手擎起的一杯杯以水代酒的干烈醇厚，纵然来自五湖四海，无需斟酌、何妨痛饮，将满心的赤诚、怀乡的思情挥洒在塞外古城如诗如画的飞白处，以精忠报国的远行诠释着被泪水打湿的一步一回首。

忘了是什么时候，那份沉淀于心的游子的悸动，总是牵引着我去往旧城的大街小巷，寻一口乡音、觅一条古巷、吃一碗羊杂泡焙子、听一首古老的歌谣……而今年关将至、乡愁又浓。趁着日暮时分，闲暇独步于扎达盖河边，感受开春的夜风清凛回溯。友人说，想念不如相见。任凭时空的阻隔，乡愁终将是谁也躲不过，一辈子都走不出、化不开的亲情传说。那何不再感受一袭“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万般不舍，再做一回多情的游子，将土默川大地上所有熟悉的风物，都眷顾进曾经的渴望、浓缩进心灵的固守，执子之手、与生命如见遣乡愁。

杨鹏杰简介

YANGPENGJIE   JIANJIE

杨鹏杰，70后,呼和浩特市作家协会会员，《青城党风廉政》编辑部副主任，兼任环球出版社编审。至今在国家级、省级和市级各类报刊发表散文、诗歌、随笔、小小说、评论、通讯等千余篇，多篇文章获不同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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