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国家不负己
发篇小文,不是认字的就是知识分子,很多人不过不是文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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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或士人,亦有称士大夫,古代读书人的别称,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统称。知识分子一直被视为社会的良心,一个社会中,知识分子的气节、格局等,甚至可以作为一个时代强弱的风向标。
中国知识分子跟西方知识分子,是有着很大差异的,其概念范畴大于西方知识分子的概念。康德曾说,真正的知识分子“有勇气在一切公共事务上运用理性”,这句话很好地概括了西方知识分子与哲学家的区别。当哲学家只关注于内心思考时,他只是哲学家,而非知识分子。西方的知识分子更像是中国人常说的“公知”。西方知识分子在近代完成的“世俗化”使之更加接近中国的士大夫。
中国的知识分子历来有浓厚的家国情怀,“士志于道”是孔子为“士”所立下的规定。“士”出现之初,就出现了参与“治天下”的要求,这是中国士大夫最为突出和独特于他国知识分子的特征。“以天下为己任”的士大夫承担着更多的社会责任,社会责任感是中国士大夫的天然属性。《孟子·尽心上》云:“穷不失义,故士得己焉;达不离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尽管各学派对“士”的内涵外延都不尽相同,但“士”作为一个中国社会阶层,始终承担着中国文化思想的传承和创新,即有“社会良心”之誉。
“士大夫”成为一个广泛的社会称号始于两汉之际,与广义上的科举制度先后成立。在两宋时期,从王安石“共定国是”打破了“士贱君肆”历史的开始,士的主体意识逐渐觉醒。中国士大夫在政治体系中迎来了最为辉煌的时代,对政治文化的建构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而朱熹正是宋代士大夫的一个典型代表,其表达出两宋时期士大夫“政与学”兼收并蓄的特色。当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亦是士大夫之典范。
十五、十六世纪的“弃儒入贾”,是中国士大夫的一个重要的转型期。传统儒家的价值意识受到极大挑战,文人的诗文书画在文化市场上得到商品的地位,士商形成互动,进而推动社会价值观的调整。王阳明语“四民异业而同道”,李梦阳语“商与士异术而同心”。这种士商互动,对社会文化的发展有着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对两宋以来所建构的儒家政治文化却带来灾难。提出新的义利观,文人似乎有了主业,即“诗文书画”,而在政治文化中的影响力逐渐下降。
尽管中国史上的“士”大致相当于如今的“知识分子”,两者之间亦存在着明显的差异性。最重要的差异,是在中外学人往往认为“士”或“士大夫”是“学者—地主—官僚”的三位一体,为此中国士大夫的主张很难突破其“官僚”的社会属性,同时,其“为道”需以自身“达”为前提,“达则兼济天下”。陆九渊之“得君行道”,也可以看作是中国士大夫“为道”之觞——君心不得,难以为道。显而易见,“君心”是实现“为道”的前提条件。
韦伯对中国士大夫的论断是:中国缺少专家政治,“士大夫基本上是受过古老文学教育的一个有功名的人,但他丝毫没有受到行政训练,根本不懂法律,但却是写文章的好手,懂八股,擅长古文,并能诠释讲解。在政治服务方面,他不具有任何重要性”。从某个侧面,亦反映出中国士大夫阶层所存在的弊病。当然,我们仍可以清晰地认识到,士虽为“四民之首”,但却无非常坚实的本业,失去攀附的基础就“无以为衣食”。古往今来,那些虽不得“君心”却依旧能坚持“为道”,“无恒产却有恒心”的中国士就显得愈发珍贵。
当下,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读书之本不为谋生,而是“为道”;也应当仔细品味“不放河汾声价倒,太平有策莫轻题”的真意,立足岗位,担好责任,不负国家不负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