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屏国 | 我的钢琴教学经验
一个孩子进入专业音乐学校学习，中小学阶段是他们成长过程中最为关键的时期，教师的责任非常重要。基于这种认识，作为老师，我给自己定下的原则是：教书育人，为人师表。它成为我的座右铭，在我的教学中起着决定性作用。
诲人不倦，做学生的知心朋友；引导学生，用学生易于听懂的语言上课；用生动的语言把难懂的钢琴课变得生动、有趣，使学生的演奏充满乐趣；和学生一起进入富有创造性、想象力，形象生动、难以忘怀的课堂，上好每堂课是我的宗旨。
在我57年的教学生涯中，学生们学到钢琴演奏的知识，体会到钢琴音乐的美妙。作为教师我把学生领进音乐的殿堂，起到了主导的作用；同时，年轻人积极向上的朝气感染着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们相互影响！
一、技术问题
诲人不倦，始终以极大的耐心来指导学生。由于钢琴教学的特殊性，除了深入浅出、细心地讲解，还要认真地去“做”、去体会，才能使学生完全消化音乐的内容，变成他们“自己的东西”，并且由衷地表达出音乐的内在感情。
钢琴艺术是一门“声音的艺术”，弹钢琴必须要发出好听的声音，没有好的声音就谈不上是好的艺术。钢琴技术变化多端，需要细致地讲解，帮学生打好基础。所谓“基础”包含了几个方面，在10—18岁的成长和成熟期打好基础，对学生一生的成长至关重要。
技术训练基本内容——在多年的教学中，我总结出五种弹奏的触键方法，这也是各种方法的核心。
首先要求学生必须学会用听觉分辨出至少三种不同的音色：1.不扎实的、轻飘的、不透亮的声音；2.僵硬的、粗糙的、有些刺耳的声音；3.柔和的、音质通透的、歌唱的、好听的声音。
能够分辨声音的好与否，并把这种对声音的分辨力运用到练琴的全过程中是弹琴最根本的基础。好听的声音决定好听的音乐，科学的发声方法是决定钢琴演奏的最重要的技术话题。
上个世纪50年代，我国来了一批苏联专家，那时中国钢琴界的发展还处在“年轻”时期，苏联专家尖锐地指出，我们普遍存在演奏紧张，触键用力僵硬，发音不好听的毛病。阿拉姆·格奥尔基耶夫·塔图良先生的课堂演奏示范和音乐会为我们展示了钢琴音色可以那么动听，钢琴音乐是那样迷人！我们恍然大悟地感受到钢琴艺术的魅力！于是，中国的教育家们开始关注钢琴演奏中的声音和方法问题。塔其雅娜·彼得罗夫娜·克拉甫琴科老师以她严谨的教学，对讲究音色和音乐表达能力的要求给了大家启示。同时辅助地借用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的原理，运用大臂的力量及自然重量解决用力紧张、发音僵硬的方法问题，对我国的钢琴事业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随着钢琴教育事业的发展，在实践中，大家意识到只靠大臂的力量演奏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开始研究如何训练手指技巧，训练手指的灵活性是钢琴演奏技巧的重要环节之一，并总结出一整套钢琴演奏的方法。我的“五种发声方法”就是在这种形势下演变出来的。
第一种：断奏奏法——发音的基础方法之一，是在苏联教学中“自然重量方法”基础上的引申。这种方法充分解放大臂，让手臂的力量从大臂开始贯通、通畅、自然，力量集中到指尖。指尖的三个关节支撑住，手腕和手臂保持自如，这样的声音通透、歌唱。学习掌握并能够熟练运用这种方法是打开弹奏钢琴音乐之门的关键之一。
第二种：颗粒性奏法——钢琴技巧中最重要的技术之一。在自由运用手臂力量的基础上，充分地把每一根手指的积极性发挥出来，独立工作；抬手指时，短暂地向上运动为向下做准备动作，然后如同“拉弓”为了“放箭”一样，迅速击键，指根要充分打开发力，要有“爆发力”（注意：绝不是单纯的所谓“高抬手指，用力敲下去”）。下键后，指尖支撑在键盘上，不加多余的外力，手臂自然松弛，其他暂时不用的手指应保持“自然状态”，不要翘起来。保证手指的独立性和灵活性，弹奏出来的声音会才有“颗粒感”。在快速的跑句中可以奏出像玉珠落盘一样闪闪发光、漂亮的跑句，形成钢琴音乐中最有特色的、辉煌的、耀眼的技巧。
第三种：跳音奏法——钢琴演奏中很独特的方法之一。要求指尖关节要“稳定”，手腕不能紧，指尖触键的一刹那运用反弹力发力，把手从键盘上向上带起来，有点像拍皮球，增加了手臂反应的机敏性和音乐的灵巧性。这样发出来的声音短促、有弹性，适用在活泼、灵动的音乐中。
跳音可以分成三种：1.指尖跳音：音色细腻，指触轻盈，常用在小巧、轻盈、活泼的乐句当中；2.手腕跳音：运用手腕的灵活性，发出的音色比较丰满，力度也相应的丰满一些；比如李斯特《第一钢琴协奏曲》的高潮部分，声音光亮如耀眼的效果；3.手臂跳音：手指触键需要有一定力度和速度，手腕有一定支撑力度，手臂参与演奏，触键速度快，技巧要求高，比如肖邦《黑键练习曲》结束时快速的八度，成为全曲辉煌的高潮。
第四种：半连音——钢琴演奏中最柔和、最温暖并具歌唱性的弹奏方法。乐谱中跳音点上有连线标记的奏法，它的音色比断奏更为柔和，带有一种温暖的亲切感。弹奏时要求手臂下沉到键盘上，指尖支撑，手腕同时柔和的协助下键。在演奏莫扎特、贝多芬等古典作品中会用到，在肖邦作品的慢乐章，特别是在夜曲中更加可以表现出音乐的温暖，妙不可言，如来自天堂的声音，充分显示出浪漫派音乐的迷人气质。
第五种：连奏——运用手臂的自然重量，力量集中在指尖，指尖贴键，用手指力量转移，是最有魅力、最有表现力的方法。由于钢琴本身具有榔头击弦发声的打击乐器性质，所以演奏连奏更加困难。浪漫派时期很多作家创作了大量歌唱迷人的旋律，如肖邦、拉赫玛尼诺夫、柴科夫斯基和斯克里亚宾的音乐，都要求运用歌唱的连奏方法演奏，如果不能把这种音乐表达出来，该是多么遗憾的事啊！
训练学生掌握上述的发声方法，使专业学生逐渐具备扎实的童子功是极为重要的任务，也是我为之奋斗了一生，始终要求学生必须做到并坚持不懈的方法。
二、培养良好的学习习惯
（一）认真读谱——第一堂课起就不许有错音的习惯
调号/临时升降号——紧靠谱号的地方的升降记号是最基本、贯穿全曲的，全曲都必须按照调号去执行。临时升降记号每一小节只标一次，只“负责”一小节，粗心的学生常常会忽略同一小节再次出现的同音的升降变化，也是最经常、最容易出错的地方。最巧妙地克服和避免发生此类错误的方法是：凡是遇到临时升、降记号时，马上查看在同一小节是否有同样的音，只要有，就及早用铅笔标注清楚，保证每一次读谱的正确性。
指法——读谱过程中需要非常用心地注意谱子上面标记的指法。好的指法会使得很难的技术片段变得顺手，使演奏歌唱旋律的段落增强表现力，因人而异、根据不同手指条件选用相适应的指法，还可以改善演奏的效果。很多演奏家善于动脑筋，运用了很好的、独创的指法，非常值得借鉴。所以，尽量参考不同的版本，有些编者自身是演奏家，他们标记的指法是他们演奏经验的结晶。
句法——读谱时不注意句法，就像说话时不注意语气。在搞清句子走向的同时，还要把乐句中的语气“说出来”。通常来说，所有的乐句都分上句、下句，音乐语气性质上的变化非常丰富，这都必须通过演奏表达出来。句法是疑问还是肯定的回答？是高兴还是悲伤？是雄壮还是温柔？是抒情还是愤怒？是叙述性的还是舞曲性质的？没有变化，音乐就会变得平淡、死板。
速度标记—决定乐曲音乐情绪的重要因素。如果把一首快速的、很鼓舞人的乐曲弹得很慢、很沉闷，性质就错了。有些作曲家不但标注了乐曲速度的音乐术语，还标明了速度的速度数值，这些都不能疏忽。
音乐术语——乐谱上标注的音乐术语是作曲家与演奏者之间“沟通”的重要信息和唯一手段。我常常说，当你看到乐谱上的表情记号时，就应该如同听到作曲家的嘱咐，这些都是无声的命令，只有认真做到了每一个表情记号的要求才能忠实地表达出作者的意图，使音乐变得丰富。因此，我要求学生一定要准备一本音乐小字典，随时查阅，要会认、会读、会背、会听得懂。特别是现在外国专家上课时，听课就会方便很多。
表情记号——我把学了多年琴却连基本的音乐术语都不认识的人称做“半个音盲”。表情记号也是作曲家向演奏者说明音乐意图和音乐内容的至关重要、精炼的提示，是国际通用的语言。有的学生一知半解地瞎猜瞎蒙，甚至把cresc（渐强）和decresc（渐弱），Ped.(用踏板)和sanza Ped（不用踏板）等术语理解成一样的意思，岂不闹笑话！
（二）背谱——第一堂课必须背谱。钢琴演奏是一门表演艺术，学生如在上第一次课就能全神贯注地背谱演奏，将会大大提高学习效率。这是我们走向演奏家的第一步。
（三）学会克服难点——学生在练琴过程中一般不会抽出难点单独练习。他们从A段弹到C段，当B段遇到困难时再从A段重新开始，弹到B段时再次遇到同样的困难。于是，他们就再次从A段开始……周而复始，“不出活儿”地浪费时间，毫无效果。如果“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把B段的难点抽出来集中精力练习，就会顺利解决问题，提高效率！这是我运用过多次的办法，看似简单，却十分奏效。
（四）技术上必须过硬——完成演奏乐曲的基本保证。钢琴的技巧千变万化，没有过硬的技术保证就谈不上好的音乐表达。学钢琴的人必须具有坚强的毅力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去克服各种各样的技术难题，最终达到表演自如。
（五）创造性——有了上述的基础，还要发挥学生自己的创造性。学生要明白，诠释一首乐曲不仅仅局限于单纯的复述，而是必须要有自己的理解，要倾注自己的感情。我还想特别强调的是，音乐表现要“自然”，所谓“自然”的表达就是真诚的感受，发自内心、有血有肉地演奏音乐才能生动。尤其那些歌唱性的旋律线条是音乐的生命线，是人的情感最自然的流露，是用音乐来说话的线条，绝对不要做作、浮夸，追求表面效果。
三、音乐语言
音乐语言是抽象的，很难用言语解释清楚。在授课时，我会用足够的耐心把自己消化过的语言，用学生能够听得懂的方式来解释、阐述音乐。学生再用这种让听众听懂的语言表达音乐，产生共鸣与听众沟通感情。
（一）追求艺术上的完美，音乐上的动人——要求学生除了有感受地完整演奏，还要从开始学习一首新作品就必须了解作曲家的身世、所处时代背景、乐曲思想内容，必要时还需要了解与作曲家同时代的文学家、美术家的风格，读一些同时代的文学作品和美术作品等等，增加修养。尽量让学生“言之有物”，内心有所感悟地演奏。
（二）讲解乐曲——很多时候我会用所掌握的知识，加上个人日积月累在实践基础上的体会、体验、感受和演奏经验，很多是用言语难以形容的、甚至灵感，有不少对乐曲的诠释是在书本上找不到的。我会告诉他们，要想弹好莫扎特必须熟悉他在歌剧中运用的音乐语言，诙谐而纯真；要想弹好贝多芬就必须熟悉他的交响乐，体会他一生中和命运做斗争、不屈不挠的巨人精神；要弹好肖邦，就必须了解他一生当中对祖国的深刻怀念的感情；要想弹好柴科夫斯基就必须从他的交响音乐、歌剧音乐中去了解并熟悉他对人生的态度和内心深处的感受，等等。
（三）教学的全过程坚持高标准、严要求！用循序渐进的方法引导学生逐渐达到我心目中追求的最高艺术境界，最终达到技术上尽可能的完整，音乐语言上尽可能的生动，声音上尽可能的优美、动听的状态，和学生共同完成艺术的再创造！
培养学生，教师必须想到是在培养一位年轻的音乐家，要有高瞻远瞩内心目标，并且努力去实现它。令我引为欣慰的是，我如愿以偿了！
四、声音层次
当学生的演奏曲目程度具有一定表现力和规模，而音乐基础课程跟不上专业需求的时候，我便在讲解乐曲中涉及到一些必要的和声、曲式、复调等问题。比如巴赫的赋格，必须搞清楚主题的各种变化，弄明白主题、对题、连接部分，主题的紧缩、放大、变形、倒置，主题在各种不同的调性当中的开展，尤其是双重赋格、三重赋格当中的变化，帮助学生弹懂巴赫；大型乐曲、奏鸣曲必须弄明白主部、副部、连接部、发展部、再现部、结尾部等等比较复杂的曲式变化；作曲家运用了丰富的和声使音乐有了富于表现力的色彩，讲解清楚，对于学生们的演奏能更加理解作品，也是提高他们修养的重要途径之一。
钢琴本身是多声部乐器，两只手可以弹出两个、三个、四个甚至五个声部。面对这样复杂的乐器，我们无论演奏练习曲还是艺术性作品，都必须从声音上下功夫，每一个声部都应该是好的声音。在多声部的作品中，有多层次的丰富音响，在演奏过程中掌握在各种旋律线条里的声音变化。涅高兹认为，对于一个真正富于创造性的钢琴艺术家来说，“好听的声音”是不同力度、各种时值的声音的相互结合、相互对比的极为复杂的过程。因此，变化多样的声音和音色是钢琴家最主要的表现手段，如同画家手中绚丽多彩的画笔一样。
钢琴上实际可以发出的声音（力度）层次的强弱标记一般从pp（从ppp或pppp时较少）到ff（到fff时较少，到ffff时极少）。声音（力度）所可能有的各种层次都在这个范围内变化。
对声音层次的训练是赋予一首乐曲各个声部的旋律线条以恰当的层次为主要目的的，突出主要的声部，而把那些临时出现的次要因素放到从属位置。一般分为两种：对位性音乐中的声部层次、和声性音乐中的声部层次。
（一）对位性音乐中的声部层次
任何复调音乐的本身都是“多层次”的。首先是主题和答题，其次是对题，再其次是主题的变形，作为主要声部要弹得富于表情而具有一定的独立性。在超过两个声部的复调乐曲中，通过不同的强弱变化、音色变化和相应弹奏法来区分声部的层次。
1.当主题在不同声部采用模仿形式出现时要突出它的起句，抓住每个主题的句头，与主题同时进行的其他声部线条也要清楚，力度应弱于主题。
2.对题声部往往也是很具有表现力的部分，有时需要加以适当地突出，通过奏法与力度反差与主题区别，以增强复调音乐的美感和对比。
3.当声部交叉时，首先要注意重要声部的连接，突出主要声部的连续性，次要声部尤其要放轻。当相邻的两个声部音高距离越近时，越要注意运用不同的弹奏法（连奏法或跳音弹奏法）、力度反差来加大对比，使聆听者能区分不同的声部。
（二）和声性音乐中的声部层次
和声性类型的音乐，最简单的形式便是由和弦（不论是分解还是密集）支持的旋律或经过句组成。一般可以分出三个不同的层次——主旋律，低音声部的进行，以及中声部的和弦或伴奏声部。演奏时他们各自都有不同的声音要求，根据各个层次的表情要求选择最合适的触键弹奏法是很重要的。例如《六月——船歌》，声音的控制上要区分出三个层次:
1.高声部的旋律既明亮又柔和，最主要的声部必须具有歌唱性；
2.每小节的最低音像个低音乐器，保持一个长的歌唱线条；
3.中声部除了用节奏与优美的和声伴奏外，还不时出现短小的伴唱旋律与高声部相呼应，虽然短小却很有感情色彩，所以要适当地加以强调，造成亲切、温暖的感觉。每个声部之间不但必须要有音色的差别，而且必须有问、有答，形成乐句之间的呼应，通过表现有人情味的音乐语言的起伏变化达到内心感情的变化。这样才能使多声部音乐真正层次分明，有立体感。
演奏好复调音乐是钢琴演奏中特有的技术，它要求演奏者有清晰的逻辑思维、灵敏的手指，还要有控制声音变化的能力、对乐句的组织能力和很好的听觉能力。
五、教学是一门艺术
好老师就像好医生一样，首先，老师能够很敏锐地提出学生的问题（就像医生善于正确诊断患者的病情），然后针对学生的问题指出毛病出在哪里（就像医生分析生病的原因），并且能够针对问题逐一地加以解决（就像医生开出有针对性的药方，有效地为病人治病）。这种教学才是有效地带领学生进步的方法。
在课堂上，我会针对学生的问题，细心分析问题的来源，启发学生学会分析自己的问题，纠正错误的方法，改进不好听的声音。我通过提问题，检查学生的理解和思考能力，发现他们知识面的不足点，针对这些不足有目的地讲解。用对比的示范方法教学，先模仿学生的演奏，然后再用正确的方法，演奏出乐曲要求的音乐效果，并给予相应的解决手段和方法，让学生比较直观地明白自己应该努力的方向。
另外，我还引导学生追求高层次、高品位的音乐，推荐好的录音和演奏家，来逐渐提高学生的鉴赏力。
（一）教材的运用——教学艺术的重要内容，教材运用得恰到好处，有针对性，既能够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解决问题，又像上台阶一样，一步一步地提高学生的水平。我教过的学生中，有的手指很软，技术能力低；有的乐感很强，但是学习不踏实；有的单纯追求“又快又响”，不注意音乐变化，很肤浅；有的能力强，掌握乐曲效率很快等等。我因人而异，因材施教，扬长纠短，引导他们走上专业化的道路。
（二）为学生创造条件，掌握学生演奏的成熟程度，锻炼学生在各种演奏的舞台上成长，时机成熟时鼓励他们参加比赛，使他们能够发挥才能获得锻炼、成长，取得进步。时机掌握很关键，也是教学艺术的一部分；相反，如果在条件不够成熟时参加比赛，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自信心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影响甚至伤害。所以，千万不要只追求以学生参赛为由，迎合一些家长的急功近利的愿望，老师以获取名利为目标，把学生引入歧途。
（三）学生要学会“照镜子”——充分利用现有的科技手段：录音笔、手机，给自己录音（或录像）。我常说，录音、录像是最不会说谎的，可以客观地检验自己，一步一步针对自己的不足点去改进、去完善。比较满意的状态时的录音甚至可以保留下来成为资料，记录下自己走过的路。
（四）发现苗子，全力培养。我会观察学生的潜能、接受能力、理解能力、和老师的配合能力，特别是在每一次演奏会或考试的时候，他们所表现出的表演素质、演奏的完整性、在舞台上头脑的清晰度、控制能力，以及乐感的表现力；体察他们改进缺点的能力，完成作业的熟练程度，如果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出比较优秀的潜质，我就会认为他是可以花大功夫培养的。
（五）认真备课——包括必要的知识和演奏上的准备，是教师最基本且必须做到的，是正确引导学生健康成长的先决条件。教师必须随时提高自己，走在学生的前面。备课时乐曲有哪些难点，能够解决学生哪方面的问题；在哪些方面能够引起学生的学习兴趣；可以教授的方便演奏的特殊指法；如何引导学生学会动脑筋主动去克服困难以及解决难题的办法等等。
充分的备课有很强的说服力，能使学生心服口服，他们一旦得到很多启发和信息，解决了演奏中的困难，增长了智慧，改进了技术，又感受到了美好的音乐，他们就会更加信任老师，更和睦地合作。因此，备课的质量也是考验老师的一个重要的方面。
（六）出口成章——除了一对一的小课，对公开课我也会毫不含糊地充分备课。所有参加过的国内外学术报告、公开课、讲学活动等，我都是充分地准备了腹稿，做到出口成章。
（七）演奏型的讲学——讲解与演奏两方面并重，讲学时做到讲解的同时进行示范演奏，讲解完所有的内容，进行完整地演奏。对我来讲，演奏必须是熟练、背谱、有说服力的，说到哪里就做到哪里。比如：贝多芬奏鸣曲系列讲座、柴科夫斯基《四季》的讲解和演奏、钢琴教学的基础训练的讲学等等。
我深感教学相长所带来的益处，作为一名钢琴教师的职责和乐在其中！
结语
我把一生献给了祖国的音乐教育事业，我热爱音乐，热爱钢琴，热爱教学工作，爱我的学生！我深有感触并充分地认识到，钢琴教师对培养高水平的钢琴家起着关键性作用，是充满创造性的职业，是“创造艺术家的艺术家”！我把鼓舞和激励我的音乐传授给学生，通过他们的演奏再去感染千千万万的听众，看到一代一代的钢琴家站在世界音乐之林，为国家赢得荣誉，这就是我的幸福！
下面引用一位听众写给我并一直激励着我的诗：
总有一种感动让我们热泪盈眶，
那是生命、是温暖、是爱、是希望，
那是我们心中永不凋谢的花朵，如同您的诗歌那末清澈激荡；
您是四季的园丁，
带给我们芬芳的花朵，
直至心底，四季飘香。
这一切决不是空幻，因为——
岁月不是记忆，瞬间便是永恒！
“四季”是您的，也是我们的。
*本文原载《人民音乐》2015年第2期
赵屏国 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教授
责任编辑 荣英涛
排版 盛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