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波：猫眼和猫洞（【家门】征文）

当我们羡慕

现在的孩子衣食无忧的时候

孩子们可能羡慕

我们幼时的自由自在

猫眼和猫洞

文/梁波

不知不觉，女儿长大了。

假期和周末，若是我和妻都忙，就只好把女儿独自留在家里。我们出门前，照例会叮嘱一番：“如果有人敲门，一定要站在凳子上，通过猫眼看清是谁。如果是陌生人，千万不要开门！”

女儿很乖巧，从未惹出让我们揪心的事。有时我们在外耽误久了，她就一遍遍趴在猫眼上看，盼我们回来。那个小小的猫眼，不知记录了女儿多少次失望。

一天晚上，女儿问我：“爸爸，你小时候被关在家里，也是通过猫眼等爷爷奶奶吗？”闻言，我一怔。女儿用到一个“关”字，扎心。

时代不同了。小小年纪的女儿并不知道，她的父母幼时有兄弟姐妹和一群小伙伴，村庄周围的乡野便是广阔的游乐场，节假日可以无拘无束地疯，从未体验过独自被父母“关”在家里的滋味。

我轻抚着女儿的头说：“爸爸小时候在农村，没有防盗门，门上也没有猫眼，门旁边倒是有个猫洞。”

“猫洞是什么？”女儿好奇地问。

“猫洞就是猫咪的门咯。”我解释道，“以前，农村各家各户都存有粮食，会招来老鼠，猫咪从猫洞里自由进出，抓老鼠，保护粮食。”

“猫咪是怎么抓老鼠的？它不抓老鼠的时候，会和你一起玩吗？”女儿问。

“当然。”我循着女儿的追问，和她分享一桩桩记忆中的“猫事”：猫咪如何机敏迅捷地蹲守捕鼠，如何慵懒惬意地躺着看太阳，如何用它的“小手”蘸着口水“洗脸”，如何陀螺般转圈追尾巴自娱自乐，如何闪电般窜到树上躲避狗狗攻击，如何在夏日乘凉时蹭到我怀里撒娇，如何在冬夜天寒时钻到我被窝取暖睡觉……

女儿扑闪着大眼睛，入迷且羡慕地听完我的讲述，然后央我道：“爸爸，我可以养一只小猫吗？以后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可以看真正的猫眼，和小猫一起玩了。”

这一问，让我再次陷入沉思。

每个人的童年记忆，都烙着特定的时代印记，对我来说可能是猫洞，对女儿来说则可能是猫眼。当我们羡慕现在的孩子衣食无忧的时候，孩子们可能羡慕我们幼时的自由自在，甚至羡慕一只随心所欲穿越猫洞的小猫咪。

“行，爸爸给你买一只漂亮的小猫咪。”我说。

听到我的许诺，女儿开心地笑了。这笑，一直延续到她的梦里，似乎把她幻化成一只小猫咪，正在穿过一个猫洞，那扇属于她的门。

那一晚，看着女儿熟睡的样子，我想：即便背负再大的生活压力，也要尽量多给女儿一些陪伴，至少，不能让她独自面对那个空洞的猫眼……0

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