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入画,一生天涯,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

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别生离。

折子戏,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

你脱下凤冠霞衣,我将油彩擦去,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

一出《折子戏》,低唱着人生的悲与喜,或许,红尘的舞台上,我们都是戏子,涂抹油彩,戴上面具,行走在人海,每天扮演着不同的自己,不同的情绪。

时间久了,我们渐渐丢失了自己,几乎分不清哪个是戏中的自己,哪个又是戏外的你。

有人说,戏子无情,你为他欢喜,为他流泪,为他付出真心,最后,他却伤你最深。

却不知,浓妆艳抹,急繁管弦,却掩不住戏子内心的落寞;花团锦簇、锣鼓喧天的台上,都只有自己的悲欢,台下热闹的人群散去,满地狼藉。

《霸王别姬》里,程蝶衣入了戏,一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改写了他的一生。

虞姬的人生注定荡气回肠,也注定以悲剧收场;而程蝶衣,亦以生命献祭,他用灵魂,演绎了一场绝美的戏。

戏园内,对镜上妆,舞动着婉转的水袖,幔布缓缓掀起,满场彩的欢呼,谁在故事扮演一段悲欢?谁又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夜微凉,灯微暗,笙歌转,繁华落,曲终人散,卸下妆容,谁在美丽的结局里散场?谁又在寂寞里拾捡一地荒凉?

红尘也是一个大舞台,或萧索,或繁华,或落寞,或喧嚣,我们即定的节奏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演绎着熟悉又陌生的离合悲欢,生老病死。

刹那芳华里,谁曾路过你倾城的年华;浅唱低吟间,锣鼓变幻着节奏,光阴交替着冷暖。而你我,则在世间百味里辗转。

你还在热闹的笙歌里徘徊,他却早已走失在人海。

谁为故事写下潦草的结局?谁在剧本中,埋下悲凉的伏笔?这世上有多少繁华经得起光阴,有多少深情经得起流年,有多少初心,经得起世味的浸染。

你看她,轻甩水袖,声调婉转,一嗔一喜,一颦一笑,眉眼尽是风情,心却远在天涯。

你看她,半生青衣半生戏,半生热闹半流离,演的是别人,又分明是自己。

河图《第三十八年夏至》: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静静和衣睡去,不理朝夕。

谁又把梆声敲起,谁在急促的鼓点里,华丽旋转;谁在清凉胡弦里,配落雁沉鱼;谁在漫弹琵琶,看隔世的灯花。

席慕蓉《戏子》: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

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

在涂满了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颗戏子的心

所以 请千万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

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

亲爱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泪

我们都是戏子,尝过世味,蓦然回首,那些鲜衣怒马,晓风残月,那些春风花草,千山暮雪,早已不知是何处故人家。

而我们,每天更换着不同的面具,在不同的流年里,在无数人的生命里,扮演过太多不同的角色,却早已忘记自己原来的模样。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或许你只是一个如烟的看客,或许你只是匆匆地路过,请不要轻易打扰他的美丽。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谁的流年,乱了浮生,许下的诺,写下的约,走过的风花雪月,都不过一纸空文,唱不完的爱恨情仇,说不完的悲欢聚散。

我们都是戏子,红尘往来的过客,看过别人的悲欢离合,却逃不过自己的世事无常;看过别人的爱恨情仇,却走不出自己命去的殇。

我们都是戏子,听说唱过: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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