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情缘】林贵增：香椿树
香椿树
文/林贵增
王祥老汉家住西洼村，今年六十多岁了，紫铜色的脸庞，眉字间蕴藏着刚毅的神色。他种香椿树发了家，人称香椿王。早些年家里穷，连油盐酱醋都买不起，时常吃没有油水的淡饭。他家门前有一棵香椿树，每年能采摘二十多个香椿，他一口都舍不得吃，全卖了钱。香椿和臭椿是一对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外行人根本分辨不出来。用鼻子一闻，便见分晓，香椿是香的，臭椿是苦的。香椿在众多菜肴中是上等佳品。摘下来切碎，用开水浸泡散掉毒味，炒鸡蛋香椿打卤面，可好吃哩！把馍掰破夹上香椿，吃上几口，喷香可口，美不胜言。香椿便于储存放到第二年，菜蔬青黄不接的时候，吃香椿菜也是一件美事。
王祥听说东姚齐街人种香椿发了财，百闻不如一见，他决定到齐街去看看。他坐车来到齐街，可让他大开了眼界。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山坡上，路两边，田埂上，岸头边，到处都是香椿树的海洋。村民们顾不上吃饭都在采摘香椿，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村头的打麦刀上，停放着收购香椿的大卡车，村民忙着吵吵闹闹地过着称，旁边是一辆写着“广州联运”的字样的卡车正在装货。现在香椿是紧俏货，已从以前的每斤一元涨成十元一斤。村民李天河种了两千多棵香椿树，每年收入都在四五十万元以上。积累了上千万元资金，成了村里的暴发户，人称香椿王。村里种香椿成为百万富翁的比比皆是。就连孤寡老人齐大娘种了四十多棵香椿树每年收入在万元以上，不用政府救济，自食其力，日子过得很舒坦。香椿成了他们一年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再生爹娘.
王祥不虚齐街之行，回家的车上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再也不能平静。太行山上有村里的大片荒山坡，如果承包下来种上香椿树，像齐街人一样，大把票子就会流进腰包里。他憧憬着将来的幸福时光，非常兴奋。
他找到村长说自己要承包荒山坡种香椿树。村支两委会研究决定，让他无偿开垦荒山，不收任何费用。还到市里为他申请每开辟一亩荒山补贴一百元的福利。王祥心里乐开了花。儿子心疼他说:”你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有吃有喝有钱花，还穷折腾个啥？”王祥有些恼怒：“你年纪轻轻没有一点进取心，靠每年打工挣几个零花钱平平庸庸过日子，真没出息。”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王祥是个急性子，等不到天亮就起床，草草地吃了些饭，用车子推着行李米面锅碗瓢盆镰刀上了山。搭了间茅草棚住了下来。三个石头支起一个大灶，烧火煮饭吃。虽说有点苦，他踌躇满志，激情高昂，一点也不觉得苦。他用斧头把野藤杂枝砍去，用镰刀把杂草割掉，每天挖点鱼鳞坑。鱼鳞坑能蓄水，适合树苗生长。他每天起早贪黑，一天也不舍得休息，好坏天气一刻也不停闲。雨天戴斗笠穿上蓑衣照常干。晴天一把汗，雨天一身泥，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一天干下来浑身累得散了架，睡一夜才能歇过来。夜里躺在潮湿的地铺上，一觉醒来，觉得被窝里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蠕动，掀开被子，啊！是一条大蛇。太行山上的蛇没有毒，他把蛇掰了做了菜肴。
他给自己下了任务，一天挖一百个鱼鳞坑，，完不成任务不收工。经过一个多月的辛劳挖成了三千个树坑。用步一丈量，竟然开出了二百多亩荒山。他买来了香椿树苗，每天栽树浇水，山上的山泉水，他每天坚持把池子担干才收工。第二天泉水溢满池子，他接着担。不知磨破了多少双鞋子，肩头的衣服被磨烂，老茧上又增添一个新茧。香椿树很好活，成活率百分之百。积叶杂草腐烂以后，变成很好的肥料，香椿树长得很旺盛，年末已长一人多高。
第二年一棵树上采摘了一斤多香椿，卖了三万多元，王祥开始尝到了甜头。香椿树逐年长大，收入连年增加，十万、二十万，现在每年收入在五六十万以上。齐街的香椿大王李天河和他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儿子对老爹佩服的五体投地，让老爹来养活自己，羞愧难当，不再外出打工，和父亲一起管理香椿园。
鲁班壑下香气浓，巍巍太行空气鲜。市委文书记上山来参观，二人坐在山坡上促膝长谈，文书记动情的说：“你开发荒山，治理环境，立了功，要再接再厉，动员村里人把剩下的荒山开垦出来种香椿，带领大伙富起来。”文书记见他有些郁郁寡欢，问他有什么困难，让他尽管说出来，政府帮他解决。王祥说：“漫山遍野的荒草一时灭不过来，有点发愁。”文书记哈哈一笑：“这个你不用愁，我来帮你灭草。”文书记回去以后派农用无人机，几个小时就把灭草剂喷洒个遍。几天以后，野草便枯萎。王祥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政府为他去掉了紧箍咒。
山上有一座山神庙，庙宇倒塌，香火冷落萧条。王祥花了三万多重修庙宇，再塑金身。如今山上香气浓浓，环境宜人，来烧香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群，香火旺盛。山神爷给王祥托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知恩图报，我保佑你兴旺发达。
王祥动员村里的几个老伙计上山垦荒种香椿树，这是往他们怀里塞金元宝，他们何乐而不为呢！他们把剩余的几十亩荒山开垦出来，种上了香椿树。在王祥的指导下，几年下来，都发了财，过上了小康生活。他们把公路修到山上，车直接能开进香椿林，运输非常方便。
如今的红旗渠畔、太行山上，香椿散发的阵阵香气弥漫在空中，抵挡了污染源的侵袭。空气清新，碧水蓝天，风景宜人。
《中国乡土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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