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重外语的考核评价体系看文化自信的缺失

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必须要让中国人骨子里拥有文化自信。这文化自信不是夜郎自大,也不是固步自封,而是更好地发展和推进文化传统和文明体系。中华文明博大精深,中国的语言文字内涵深厚,承载了几千年的文明历史。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随着国际交流与合作的加强,学习和应用外语,了解科学技术发展前缘、引入外国科学知识也显得非常重要。但是,绝不能在强调外来文化时摒弃自身的文化,绝不能忘本。

目前中国的许多科技和教育评估、考核体系中,就充斥着浓烈的崇洋媚外的成分。一些自主招生的学校在面试学生时能用英语自由交流者就可优先。研究生考试中外语分数线拥有一票否决权。同样的研究成果,能写成英文文章就自然高人一等。有些期刊也推波助澜,英文文章优先发表。有些国内期刊甚至干脆只接受英文文章。我怎么看着有点“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感觉?

前些年的职称评定中也将外语赋予了一票否决的权力,使许多潜心研究、成果丰硕的科研人员被排在高层次人才之外。如今最为明显的不合理就是以SCI论文作为科研水平最重要的评价标准。博士想要毕业,不管你的贡献有多大,能力有多强,关键就看你发了几篇SCI文章。科研单位能力强不强,不是看所作的研究成果起了什么作用,也是看发了多少SCI文章。在这种体制机制下,培养出了一些专门钻营SCI文章的“牛人”,但论实际贡献也许华而不实。

SCI论文是指被SCI(Scientific Citation Index,即《科学引文索引》)收录的期刊所刊登的论文。《科学引文索引》(SCI)是美国科学信息研究所(ISI)编辑出版的引文索引类刊物,创刊于1964年。它从全球数万种期刊中选出3300种涉及基础科学的100余个领域的科技期刊,每年报道60余万篇最新文献,涉及引文900万条。凡进入SCI这一刊物的论文即为SCI论文。从表面上看,SCI确实代表了时代潮流,但实际上,SCI只收录英文文章,并不代表研究的先进水平。不仅大量中国科学工作者高水平的中文文章没有收录,一些日本、俄罗斯、意大利科学家的研究文章也没有收录。只不过其它国家不像中国的科学评估或考核体系那么“唯SCI”。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兴趣、爱好和能力也是各不相同的。有些人学习语言的能力较强,而有些人对语言不敏感。科学能力强不一定语言能力也强。这就出现了一个两难的问题:是应该用大量的精力来做研究呢还是用大量的时间来学语言?语言只不过是一种交流的工具,并不是科学能力的象征,中国人与西方国家的文化背景不同,英语水平普遍不如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但研究能力和水平却一点都不比西方人差。但目前国内大学及科研机构在评价人才时以SCI论文作为重要甚至是唯一依据,国家评价大学及科研机构时也以此为重要甚至是唯一依据。表面上公平的用SCI论文作为评价标准,实则是最不公平的一种不负责任的、粗暴的评价标准。是那些吃惯了洋面包喝惯了洋墨水的决策者们制造出来的一套利己、懒政的政策。

SCI收录的杂志和文章中确实有许多高水平的好文章,宣传和培训对SCI论文的运用,可以使我国科研可与国际接轨,掌握国际研究动态和研究前缘,但绝不应该过高地抬举和估计SCI论文的水平,而贬低用母语发表的论文。事实上许多国内学者所作的研究不少水平很高,但因英文水平有限,所撰写的研究论文不能在SCI期刊上发表。许多SCI期刊上的论文水平远低于国内期刊,甚至有不少被国内期刊所拒的文章,请人翻译成英文后即被SCI录用,还是中科院所谓2区以上的期刊。正因为如此,一些研究者为了得到更好的肯定和更高的待遇,不得不寄希望于翻译公司,花重金发表一些连自己都根本看不懂的SCI文章。催生了不少专门经营中国人发表SCI文章的企业,赚取了丰厚的利润。使许多研究经费实际上流入了翻译公司的腰包,影响了研究水平的发挥。

还有一个问题,论文的发表是研究成果的展现,是给更广大的需要者提供方便。就打算那些SCI文章才代表了最先进的研究水平,那这些SCI文章服务的对象是谁呢?除了少量专门的科学工作者能看得懂英文文章,绝大多数国人并末得到使用。一篇论文出来,需要花费国家大量的研究经费。国家的研究经费是由纳税人一分一厘积起来的,这本应该用于解决基础研究或国家生产实际中急需解决的问题,把研究成果展示给为它提供了研究经费和场所的国内。可现在是用纳税人的钱所做的研究成果都写成了英文而被外国人使用,国内负责成果转化的工程师们看不懂或根本不可能去看英文期刊,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也许有人会对这些观点嗤之以鼻,谁叫你看不懂的?科学没有国界,科学成果向全世界展示是国家实力的象征。这也对,只是我想问,真的科学没有国界吗?那还有什么壁垒和专利?

倒想起一件事,像日本、意大利这样一些国家,许多科学杂志都设置了两个语种的版本,如英文,可以顺利地被SCI所收录,同时再有一个国语版本,为自己的国民广泛应用。专门培养一群翻译家,用他们来解决语言壁垒问题,也许这倒是一个解决办法。像贵州出的一种新杂志叫《生态文明新时代》,把英文和汉语都放上去,倒也不错。

当年共产党宣言和资本论传到中国,并不是一群中国知识分子努力学德文或俄文,直接读原著。也是通过翻译家的翻译,让更多的人懂得了马克思主义的真理。

近年来中国发展飞速,中国的实力在强大,甚至引起了一些国家的妒忌。但同时也必须看到我们的科学文化水平不均衡,科普水平还不高,还有许许多多的研究成果须要我们自己去掌握。展示科学实力可以,但不能只是做秀或为外国服务,我们还没有强大到要为世界人民作主,我们还是应该首先考虑如果为中国人民服务,如何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时候该考虑调整考核指标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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