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鸣《一程山水一程歌》:心底的最爱,听说今年中秋又被人记起
这应该是一首很冷门的歌,来自一个很冷门的歌手,但却是我铭记最深的歌之一。听说今年的中秋晚会,竟然出现了这首歌,由秦岚和汤然两人演唱。那天的晚会我没看,还是看到词曲作者梁文福的公众号才知道这事儿的。他也很惊讶竟然还有人记得这首25年的作品。
95年左右推出,正是内陆流行歌曲新人辈出、新歌频出的时候,那时候的东方时空还有个中国MTV节目,电视广播也有专门针对内陆的排行榜。这样的一首歌在当时就被隆重推荐过,成绩并不太理想。但特殊的气质却让我当时一下记住了。
特殊的气质首先来自它的词曲。句句用典,但没有一句是直接全盘搬来,都是融入词中。曲调又很好与之融合。《一程山水一程歌》,从歌名开始,就是如此了,“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来自纳兰性德的经典之作。
歌词就不每句都说了,而是值得全部贴出,一再欣赏。
是我将愁耽成醉醒做睡,
还是愁与我的心共已累
非我赋诗诗赋我,非我饮酒酒饮我,
何时撷身竟已沾上苍苔冷。
世上何物最易催少年老,
半是心中积霜半是人影杳,
非我离月月离我,非我思乡乡思我,
归得昔日桥边红药不识人。
究竟是我走过路,还是路正走着我?
风过西窗客渡舟船无觅处,
是我经过春与秋,还是春秋经过我?
年年一川新草遥看却似旧。
夜深孤灯照不悔,回首青江尽是泪,
风情拍肩怕见明月减青辉,
一程山水一程歌,一笛疏雨寒吹彻,
梦在夜夜深深尽处轻轻和。
酒耽成醉、桥边红药、西窗客渡、一川新草、夜深孤灯、回首青江、苍苔冷、减青辉……无不有典可据。特别是每段都有“主客移位”的写法,究竟是我走过路,还是路正走着我?是我经过春与秋,还是春秋经过我?让人置身其中不知是主是客,可以参考初中物理学过的运动和相对运动的知识点。
演唱者任天鸣,实在没有太多资料,只留下这一把沧桑的嗓音和深情的演绎。只有网络片言只语,可能能串起来。也曾在北漂驻唱,还和戴军在过一个酒吧。后来到新加坡留学,在那的时候,正大国际打算在内陆推出一批新人就包括她,借着地利条件,联系到新加坡著名音乐人梁文福为她创作。但专辑推出后,终究还是有些曲高和寡。和许多没有坚持下来的人一样,任天鸣就选择了改行,据说去了美国或加拿大,做的是程序员。后来就完全销声匿迹了,网络上也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近况。
我当时就是一直只听过她的一首歌。这首歌一度像是一个信物,遇到人聊上音乐,总会说到这首歌,听过并且喜欢这首歌就是同道中人了。后来才听到整张专辑,也是挺不错的,当然和主打歌还是有明显差距的。
最后再说两句词曲作者梁文福,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老师,更重要的身份是新加坡音乐人,新谣运动的代表人物。他的很多作品也在港台歌坛推出,但不像李偲菘李伟菘兄弟介入那么深,也不像其他新马音乐人以港台为主战场,而是仍然在新加坡扎根。简单列几个他的名作:《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回家真好》,推荐一首由陈洁仪演唱的《天冷就回来》,也是我的钟爱。
但其实他最好的作品,还是其他更加有个性的人文作品,比如《历史考试前夕》《老张的三个女儿》等等
《一程山水一程歌》后来还有几个翻唱版,有朱桦的女声版,还有男高音莫华伦的演绎,但听来都不如任天鸣的隽永,而任天鸣的杳无音讯,听来更有一种诗行渐远的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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