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二丁目,原来杨千嬅很快乐。
听完医生的歌,接下来就要听听护士的歌了。医生就是Eason Chan陈奕迅,而护士就是杨千嬅了。这首歌是朋友点的,在香港的朋友。确实,相对同时期的其他香港歌手,杨千嬅这个名字以及她的歌,内陆知名度还是要小一些的,如果再除以本地地位这个系数,那这个数值就更要小得多了。而这首《再见二丁目》更是如此了。
和陈奕迅同为95年新秀歌手大赛出道。陈是冠军,她是季军。而参赛前她的职业是真的护士了。和陈奕迅一样,也是签约华星,也是次年推出第一张专辑,标题曲《狼来了》收获了不少好评,但由于外型和气质都有些像当时的郑秀文,俩人都是新秀大赛出道,连决赛曲目选的都同是叶倩文的,而刚出道时的杨千嬅也像郑刚开始有着婴儿肥的脸型,也收获了不少质疑。
不过要走这条星途,自然就要面对各种质疑了。她依然延续一样的风格,其实一直这样的风格也没有太大变化过,反而是不断演绎到极致。纵观90年代末到21世纪的头十年(后来我也基本放弃了关注),她凭借这样的歌路始终占据着香港女歌手的一线,在王菲、郑秀文、彭羚这一批女歌手逐渐淡出的时候,却有比她早几年出道的陈慧琳,掌握更多更好的资源,总压过杨,只是优越的家境、低调的性格总让人感觉她对登顶或保持这样的压力兴趣不大,但又有比她晚几年出道的容祖儿,就要拼多了,气势盛斗志更盛,几乎垄断了最受欢迎女歌手的位置,中间只有两次没拿到,就是被杨千嬅拿到了。中间穿插而过的谢安琪、薛凯琪、关心妍、泳儿还有这次加入某姐综艺又有了点热度的郑希怡,偶尔掀起点波澜,但并没有激起什么浪花。当然这只是在式微的香港歌坛的比较,这时候已经不是华语乐坛的重心了,所以这些奖项只是一个小圈子的玩闹了。最近蝉联两届劲歌金曲的最受欢迎女歌手是谁?菊梓乔,恐怕没有多少人听说过吧。
杨千嬅也是相对淡定的了,就是唱好自己钟爱的粤语歌,其他该恋爱恋爱,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生孩子,生活也安排得妥当。国语那块的用心比起陈奕迅、容祖儿他们要少多了,所以也限制了在其他地方的传唱。但综合评价起来,也是这种定力,她也是这一代女歌手里,把粤语歌的精髓延续最好的一位了。
粤语歌,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别致的歌词文化了。所以,杨千嬅的歌也就绕不开这20多年粤语歌词坛的两个伟文了:梁伟文(笔名林夕)和黄伟文。和黄伟文的故事以后另说。而和梁伟文故事的开始,就是这首收录于第二张专辑《直觉》当中的《再见二丁目》。两人的合作在第一张专辑就有了,只不过梁伟文就是交作业性质的两首作品,没有什么亮点。而这首《再见二丁目》,据说是梁浸透了泪水的作品,写出来一直不知道该交给谁,直到听到杨千嬅的声音。
丁目,就是日本的胡同。二丁目,就是二条胡同,当然这样叫就没有韵味了。最著名的二丁目就是东京新宿二丁目,不了解的可以自行百度。据说当时梁伟文和友人同游东京,约好某个下午到这里逛逛。可能是这个二丁目的敏感,也可能是真的时间冲突,那个友人没来,那时候手机通讯也未流行,梁伟文就在那等了一下午,孤单落寞冷,油然上心头,就写下了这首词:满街脚步突然静了,满天柏树突然没有动摇……绝佳的以景切入,以情贯出。
歌词里最好的句子当属“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也是梁伟文最满意的,后来他的随笔文集也取名《原来我非不快乐》。“衣裳薄”更是出自韦庄的名句“如今却忆江南乐,那时年少衣裳薄。”所以衣裳薄,不是说穿薄衣服不怕冷,而是岁月再悠长,我如果没有期盼就不必有压力,可以衣裳轻薄。
后来梁伟文还写过一首《如果东京不快乐》,也是杨千嬅演唱,呼应这首歌。更是杨千嬅与丁子高的恋情公开后,梁伟文还专门写了一首《原来过得很快乐》寄语新人。一再用这个梗,也说明他对这首歌的钟爱了。
这首《再见二丁目》拿到了当年十大劲歌金曲的最佳填词奖。对杨千嬅来说,是第一个奖,意义重大。但对梁伟文不只是这样一个奖的问题了,而是奠定了他在词坛独树一帜的地位,在这之前他在词坛当然也是一把好手,但要说和林振强、潘源良、潘伟源等人相比,已经显示出了独到之处,但还未拉开差距,但在这之后就有些一骑绝尘了。特别是后来经常出现包办歌手专辑的情况,比如2000年王菲的《寓言》。也就是黄伟文的出现,两人可以分庭抗礼。但客观的说,也有些把歌词风格带到了一个比较窄的领域里,也是有弊病的。只是这个弊病,也不能追责到两人本身。往往说“成也XX、败也XX”,其实,成,是他们的天分和努力,败,则是他人对他们过多的责任绑架了。
大道理说的有些多了。总之通过这首歌,梁伟文找到了他的作品的最佳诠释者,也更愿意把他最真情流露的那部分留给杨千嬅。有一天晚上,挂十号风球,他吓得睡不着,半夜给友人打电话倾诉,友人睡得好好的被打扰,就有些不耐烦了,梁伟文只能失望挂上电话,于是写下了《假如让我说下去》,也是通过杨千嬅的演绎完美表达了他的这份心情。有一天,他走在路上,看到一个小女生等红灯,前面是个帅哥,红灯一变绿,帅哥快步走起,小女生赶紧跟上,一种迷妹的卑微进入他的脑海,马上想到了杨千嬅,赶紧写出《少女的祈祷》给杨千嬅,造就一个经典。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连王菲都嫉妒说梁伟文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杨千嬅。梁伟文曾说过他和王菲是无名份的夫妻,而和杨千嬅呢,用他写给杨千嬅的一首歌来说,就是《姊妹》了。还有更露骨的话,是在杨千嬅与丁子高的婚礼上他说的,杨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今天他要把这块肉割下来给别人了……
杨千嬅就是这样一个绝佳的情歌演绎者。感情丰富,也往往成了她现场发挥的一个短板,总有唱着就哭起来、然后气接不上的情况。不过感情经历也并不丰富,刚出道时同出道的同门陈奕迅有传过,现在还有营销号风格的文章《有一种爱情叫陈奕迅和杨千嬅》在编排这事,其实就脑补许多情节,来满足大家的期盼而已,就像陈某升和刘某英那样。不过明星们倒也不排斥这种编排,陈奕迅还专门写了一首《刚刚好》给杨千嬅,蹭热点,何乐而不为?
而和太子基的那段就是真的刻骨铭心的了。但两个人终究不是一路了,杨千嬅在这段时间出了很多好歌,《少女的祈祷》《勇》《飞女正传》……都是表决心的,但又透露着卑微和担心,这样越纠缠也是越痛苦。当两人都放下心结,郑中基一首《无赖》,杨千嬅一首《烈女》,都是自传式的表述,还在同一年的十大劲歌金曲占据了两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