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节•老屋•残缺

我写的

是思念

农历七月十四，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在现行日历上少有标注的节日——鬼节。

按照传统，我需要回老家拜神，这意味着，我要回到久别的老屋了。认真回想，我上一次回老屋已是清明，到现在，我有四个多月没有见过这个见证我出生及童年的老朋友了。

放假这么久，不是我不想念老屋，不是我嫌弃它年迈的身躯，不是我忘记了这个养我的地方，而是，我思念的人不再住在那里了。我不敢回到那个地方，我不能轻易踏进老屋，我不希望看到老屋里的一丝一毫，因为那里的一点一滴都充满了回忆，即使是一颗尘土也包含了感情。

回家之前，我已经想象过老屋苟延残喘的模样，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接受满目疮痍，物是人非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我看到满庭院的杂草，当我看到沙发上厚厚的灰尘，当我看到爷爷奶奶黑白的照片，我还是受不了，还是止不住的无奈，难受，失落。

曾经思考过无数遍，缠绕我很久的假设又开始在我的脑海作乱——假如奶奶还在不可能会让这些杂草胡乱生长；假如奶奶还在不可能会有这厚积的灰尘；假如奶奶还在老屋不可能是这样一副喘息苟且的模样……

唉，假如奶奶还在，我又怎么会隔了这么久才回老家，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假如？

停止下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所有，我开始清理杂草，打扫卫生，努力想恢复老屋原来该有的模样，努力想找回记忆中的感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衣服早已湿透，但是杂草就像有援兵一样，不管我怎样努力也不能完全清除，回头看，在我已经清理过的地方，也留下了泥土被扒拉的痕迹，就像一种破坏。

是不是我该停止下手中的一切，让老屋成为老屋？即使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去把老屋弄得干干净净也好，有什么意义？没人来享受我做的一切了，我走了之后，老屋依旧会让杂草疯长，依旧会让灰尘积满，依旧会让它自己显得更加破旧。这是它现在该有的模样，它已经找不回当年的一切了，就像我再也找不回我的爷爷奶奶。

刻意去做得太多，就会显得是破坏，破坏了该是物是人非的一切。就像我的确已经失去了爷爷奶奶，要是我太过执着于他们的离开，要是我总是努力想去忘掉这一份悲痛，我就是在破坏失去他们的事实，破坏自己记忆里该拥有的残缺。

一个人的离去总是会留下一群人的悲痛及悔恨，从这一点来看，人的离去是不好的，特别是狠心抛下一群人的那种离去，那样很痛。但是，也许人的离去也会是好事——我已足够年老，甚至，已经比很多人享受了多几年的人世，我已经经历了很多好的不好的，我觉得足够了，离开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没有了长期病痛的折磨，没有了儿女不和的烦恼，没有了阴阳相隔的思念，我该去找一直在远方等我的人，去享受超脱的安逸了。

大概，奶奶是这样想的吧。

现在想来，离别不再是从前的那样可怕，也许以前是我误解了它，我们应该去做的，是接受它，思考它，明白它。

离开老屋时，我放慢了关门的动作，最后看一眼老屋的模样，锁门，放下手中生锈的锁。

我走了，我也会再回来。

余后杂谈

每个人的心中

都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吧

晚安

❤

文案：偏执的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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