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百花苑第六届全国文学大奖赛005 香椿今年格外香 | 谭文艺

作者简

香椿今年格外香

谭文艺

香椿芽儿是我最爱吃的一种“春菜”。

清明之前，香椿树的枝条上就会慢慢长出嫩芽儿。小小的，淡红色的叶片上有一层纤细的茸毛，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娇嫩的小手。在和煦温柔的春风中，香椿芽儿尽情舒展着自己玲珑的身躯，好像在快乐地舞蹈。让人不禁顿生怜爱之心。

上中学时，因为家境贫寒，为了节省伙食费，每周周日下午，母亲总会一阵忙活，给我炸一玻璃瓶瓜豆（也就是今天的黄豆酱），让我带到学校，作为我一星期的菜。偶尔，母亲也会变换一些新花样：一瓶腌辣椒，一瓶臭豆腐，一瓶油炸花生米，一瓶油泼香椿……那一瓶瓶家常菜，陪伴我走过了清苦漫长的初中生活。

可是除了瓜豆，其它那些菜都不耐吃，坚持不了三天，菜瓶子就见底了。特别是油泼香椿，如果和几个特别要好的同学一块儿“分享”——有时甚至不到两天就被“消灭”光了。小伙伴们直夸妈妈做的油泼香椿好吃。看着小伙伴们满足的样子，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剩下的几天，只好默默地忍受干吃馒头的“窘迫”生活了！现在，每当想起这些，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楚……

如今，生活好了，一年四季超市里都有香椿。可是，不论是凉拌还是用热油和辣椒爆炒，也或是香椿炒鸡蛋，我怎么也吃不出上中学时香椿的香味了！

就在前几日，一个平常的午后，风柔柔地吹着，几朵棉花团一样的白云在蓝天的怀抱里开心地做着游戏，不时有几片调皮的云朵故意悄悄蒙上了太阳的眼睛。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正盯着窗外发呆：清明节快到了，因为忙于工作，我已经十多天没有回去了。家里的香椿树也不知长势可好，它们应该在春风的抚摸和春雨的润泽下早已急不可耐地抽出新枝，吐出嫩芽了吧？说来也巧，这时，父亲突然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嫩嫩的香椿芽。看着将近80岁的老父亲，我接过香椿芽儿，鼻子一阵发酸，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儿……我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这时妻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了我手里的香椿。我看见父亲的胡子不知何时隐隐约约也有些花白了：“知道你们爱吃这个，在家我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你们弄了点，这是头茬，最好吃！”这时，我看见妻子的眼睛也湿润了，她一脸嗔怪：“爸，我们如果想吃，超市里随时都有现成的。不是我说您，您都这一大把年纪了，以后可千万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您这样，叫我们怎么放心得下呢？！”

爸爸的一脸皱纹好像一下子被笑容填平了：“我的身体好着嘞！给你们整些香椿吃，不算啥难事。你们忙吧，我走了！”“爸，一会儿在这吃了饭再走吧！”我和妻子几乎异口同声地近乎央求道。“走了，走了。”父亲佝偻着身子还是骑着电动车走了。“爸，记着到家给我打电话！”看着爸爸远去的背影，我的脑海里蹦跳出了一幅清晰的场景：一个耄耋老人，颤颤巍巍地站在香椿树下，哆哆嗦嗦的手费力地举着长长的钩子，吃力地一下又一下艰难地“捕捉”那一个个柔嫩的椿芽儿。一刹那，不争气的眼泪像开闸的江水再次奔涌而出……

晚上，妻子精心做了一个热油辣子泼香椿。我觉得这次是我今年吃得最香的香椿，因为这香椿里裹藏着浓浓的，不一样的味道……

作者简介

谭文艺，中共党员，水坡镇第三初级中学，中学高级教师。数十篇文章发表在“青春在，耕耘副刊，太行文学，原乡书院，红罗山文学，文学百花园，青眼有加，上海文坛”等网络平台，偶有小文在开封日报艮岳副刊发表。坚持我手写我心，捕捉生活中的真人真事真情。

后期事务：文学百花苑全国征文大奖赛组委会

2021年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