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综艺荒芜,多久没有新东西了?

最近的综艺市场,是“老家伙们”的主场。《极限挑战7》《奔跑吧5》《向往的生活5》《妻子浪漫旅行5》《密室大逃脱3》等“综N代”纷纷回归,空气中弥漫着情怀的味道。
老综尚能恰饭,新综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此前硬糖君曾撰文探讨音综的问题,开年至今已播出《天赐的声音2》《谁是宝藏歌手》《为歌而赞》等多档音综,歌手们在台上使出浑身解数,观众老爷一脸冷漠出门左转。音综尚可靠金曲略有声量,其他新综更是上线完播静悄悄。
不止国内综艺市场如此,海外情况也不乐观。模式大国北欧诸国许久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新模式;英美则围绕着对谈节目反复做文章;日本人不是在街头采访路人,就是反反复复研究“狼君”;就连一向被模仿的韩国人都有点创意枯竭的意思,三四款露营综艺隔空打擂。
莫不是因疫情全球化,综艺市场也进入了冰河期?
综N代当道,名PD撑场
综N代挑大梁的不止中国,日本市场也是一样。
先看国综,二季度已有5档综N代回归,尤其是《奔跑5》与《极挑7》一直稳居实时热度榜单前两位。接下来,《做家务的男人3》《暖暖的新家11》《拜托了冰箱7》等老牌综艺也将陆续登场。
凭借着前几季节目积蓄下来的关注度,综N代们回归后讨论度及播放量都不错。可看看他们后缀的数字,谁不惊叹岁月如梭。
《奔跑吧》购买自韩国模式《Running man》,2014年便被引进中国,2017年更名为《奔跑吧》,至今已经播出7年9季。《极限挑战》源自2015年东方卫视一次视研会,也播出了6个年头。在综N代序列中,稍微“年轻”一点的是观察类,《妻子的浪漫旅行》与《做家务的男人》,前者由芒果台于2018年制作,后者则诞生于2019年。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然收视仍表现强势,但总体来看观众对综N代的评分及兴趣仍呈逐季下滑趋势。这是创作者必须面对的客观规律,每一季节目的微创新,不过是将“再见”的时间再向后推迟一些。
综N代当道,不可避免的对新综造成一定影响。大部分综N代虽评分下滑,但已经积累起一批固定受众,因此往往被评为S级综艺,平台投入力量也大。新综往往只能拿到A或B级,嘉宾分量、宣传力度等稍逊,就更拼不过老将了。
日综与国综类似,虽说不少日本恋综因玩法独特被国人讨论,但在日本本土仍是《月曜》《男女纠察队》《狼少年》《狼君》等综N代占据主导地位。前两档节目分别诞生于2012年与1999年,以谈话作为看点;《狼少年》则是一档播出长达16年的深夜节目,主打搞笑问答,嘉宾通过看录像猜谁在说谎。
《狼君》诞生于2017年,播出后颇受欢迎,便一口气做了10季。在最新一季《别被恋爱和狼所欺骗》引入男女双狼设定,不过还是“综N代魔咒”的问题,霓虹观众也看透了嘉宾多是抱着成名涨粉的目的参加节目,因此扒皮起嘉宾毫不手软。加之这一季剪辑等问题,并未突出双狼设定,可谓好牌打得稀烂。
与中日两国由综N代主导市场不同,韩综市场则是名PD的天下。大概因疫情导致聚集禁令、出国限制等一系列问题,上半年的韩综就是一个字——“慢”
《春季露营》与《出差十五夜》均出自罗英锡PD之手,有了老罗的金字招牌评分自然好看;与老罗一起打造《两天一夜》系列的刘浩镇PD,召回去年热综《首尔乡巴佬》合作嘉宾车太贤,制作了慢综《偶然的社长》;《请回答》系列导演申源浩,作为《机智的医生生活》执导者,也加入到抢饭碗行列,制作了《机智的露营生活》作为剧集售后服务。
至于印度、泰国等其他亚洲国家则受困于疫情,一时间难有新节目问世。总体来看,中日韩三国综艺市场虽看似百花齐放,但各有隐忧。中日两国综N代挑大梁的背后,是原创力的缺失;韩综因外部条件桎梏走小而美路线,口碑与流量难兼得。
谈话类为王
模式创新靠微调
与热爱明星真人秀的亚洲人民不同,欧美人民更中意明星访谈,也因此诞生了如《艾伦秀》《大卫秀》《囧司徒》等风格各异的节目。
除卡戴珊家族这种完全靠真人秀走红的综艺咖外,大部分欧美明星只在宣传期才会登上综艺节目,当年美国甜心杰西卡·辛普森携丈夫尼克登上真人秀《新婚燕尔》引起轰动,便是打破了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更宽松的社会环境,给了欧美明星在谈话节目上畅所欲言的机会。70多岁的Cher奶奶一边大谈与男友的私密往事,一边毫不留情地diss宿敌麦当娜,可比看观察类节目劲爆得多。
欧美国家户外竞技及观察类真人秀的主角则以素人为主,也因此欧美真人秀在题材方面较之亚洲国家更为丰富。但因文化背景问题,这类素人为主的节目即使在本国讨论度颇高,对于身为外国人的我们也很难get到笑点与看点。
这几年的电视节上,模式输出大国以色列、英国、荷兰等均带去多档新节目。不过新节目让人眼前一亮的几乎没有,多还是在娱乐类、游戏类、虚构类、谈话类及剧本类这五大成功类型上进行微调。
以色列的《最佳玩伴》,本质上是游戏模式,只不过加入了“家庭”这一变量,每期节目不同家庭设计新游戏,孩子们玩耍时家长从旁观察,当期节目尾声由参演家庭票选最佳玩伴并获得奖金;英国的《部落训练营》同样是游戏模式,以“时空”和“嘉宾”做变量,由一群喜剧演员去参观六个具有完全不同生活方式、擅长古代运动的部落,并将最终与部落生活融合在一起。
倒是《性爱录影带》还比较值得持续关注,来自模式大国以色列,已有德国公司购买了该节目模式版权。
恋综在全球都是大品类,但无论开放的欧美还是内敛的东亚,往往还是聚焦于思想交流、柴米油盐等方面。这档节目将镜头直接对准“床笫之间”,情侣们分别记录下一周生活包括性生活,随后与专家一起观看视频,在专家指导下发现彼此的问题,并获得解决方法。不过以我国国情来看,这档节目应该没啥与天朝群众见面的机会,更别提拍本地版了。
在模式输出大国以外,其他国家的新节目也多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微调。德国恋综《五感寻爱》,在恋综的基础上强调嘉宾靠“眼耳口鼻”寻求真爱的过程。嘉宾看不见约会对象,但可以触摸对方,也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怎么说呢?有点《动物世界》人类版那味儿了。
经典英国问答类老综《填空大师》重启,题库进行了一番更新;户外长寿综艺《勇敢向前冲》升级了障碍赛道及挑战模式,选手想拿到奖金更不容易了;MTV王牌真人秀《全明星挑战赛》回归,规则进行一番调整,选手将面临更高难度的智力与体力挑战。
总而言之,与亚洲同行们同病相怜,欧美综艺市场也没整出什么有动静的新花样。
模式层出不穷
爆款为何难产
虽然这几年全球模式开发进入瓶颈期,但从各国电视节交流及采买情况看,新模式数量并不少,尤其是国综模式更成为国际制作公司模式采买新对象。然而从观众讨论度来看,如今节目影响力更多局限于垂类圈层,“综艺小年”喊了好几年,本质还是缺乏全民向爆款综艺。
何谓爆款综艺?业内曾经有个简单的衡量标准:一档节目火不火,全看年底大公司年会节目。简单来说,爆款综艺均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点,如亮灯灭灯、撕名牌、为你转身等。这些梗出现在公司年会中,即是综艺成为爆款的象征。
观众及部分媒体往往将国综爆款缺席,归咎于整个综艺制作行业原创力的匮乏。早年间对海外综艺实行拿来主义,使得国综被打上“原罪”。实则从2017年开始,国综便已开始逐步脱离对海外综艺的效仿及换皮,开始走上原创之路,《乐夏》《做家务的男人》《浪姐》均属这几年原创国综中表现优异者。
爆款,或许时势造英雄的特殊产物。且看称得上爆款的国综,除可以调动观众积极性的选秀节目外,音综也好、快综也罢,多是起势于4-5年前,即电视台时代。电视台为王时代,观众可选择的娱乐产品有限,处于被动接受的角色。换言之,电视台播放的节目,只要不是过于拉胯,就有成为全民爆款的可能。
如今媒介发达、供给过剩,观众的角色从被动接受变为主动选择,新节目的覆盖面很难如过去老牌综艺一样广泛。一档综艺能够圈住特定圈层,在垂直领域创造价值,就已经可以算爆款。
譬如2019年的音综爆款《乐夏》与此前公认的爆款—《中国好声音》《歌手》等相比,更多是形成了圈层突围,为滚圈带来复兴,而节目本身并未如过去的爆款综艺一样,形成全社会皆知的流行梗。
海外综艺则如硬糖君上文所说,存在国别与政策问题,面临着引进难及改编难。就像俄罗斯热门综艺《通灵之战》,就算天朝网友纷纷献计献策畅想国版如何改编,但让封建迷信综艺进入国门?怎么想都很难。
说实话,慢综、快综、音综、舞综、真人秀,全球的综艺制作公司已经把能研发的综艺大类挖掘得差不多了,所谓新模式也不过是在前人打下的基础上进行调整而已。
短视频的崛起,也让爆款节目的诞生难上加难。为了尽可能留住观众,国综尤其是经典综N代时长已经相当于加长版电影,除了少数铁杆粉丝,谁又耐烦一坐三四个小时看节目。
短视频平台捕捉到了观众需求,或有主播制作精简解说版,或有剪刀手将精华片段剪辑成集,一档几百分钟的节目被浓缩为几分钟的精彩片段,更符合当下观众碎片时间追综的需求。
不独国内如此,海外剪刀手同样会在Tik Tok、YouTube等平台上传剪辑版节目。这导致了出圈片段多、爆款节目少的现象,也引来版权方几度联手“围剿”。
或许未来对于一款综艺“爆”与否的衡量标准,将会发生变化,不再以收视及讨论度作为标准。全民爆款综艺则会变得越来越稀缺,主攻垂直领域、在现有模式基础上做融合及微创新,才是未来全球综艺市场发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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