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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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ing:母亲节,写给母亲的文字。

文/如海

自母亲回老家后,我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母亲了,甚是想念。今天是母亲节,祝母亲节日快乐!

前几天,孩子阴历生日的时候,母亲打来电话,孩子和奶奶聊了几句,虽是片言只语,母亲仍然特别高兴;尤其是孩子说中考结束后,请奶奶来成都玩,母亲有掩饰不住的喜悦。我甚至能够从电话中感受到,母亲在那头激动不已,声音里有一些颤抖。母亲是如此想念我的孩子!很多时候,我都很难理解,母亲对于第三代孩子们深沉的爱,为何如此炽热?除了牵挂我姐、哥和我,母亲的心里,始终还挂念着我们的孩子。

母亲只有小学二年级的文化,最怕在大街上迷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实际上,母亲很聪明,不过她没有这样的自信。母亲经常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要是认识字的话,就可以一个人随便出门逛了,而不至于要你爸一起。

八里小区附近的街道,母亲其实是熟记在心的。菜市场附近的高电位,母亲坐过不少;几副扑克混在一起的甩2,母亲和老太太们依然玩得面红耳赤。尽管母亲不识字,其实是强闻博记的,许多人和过去时间轴里的事,母亲都记得清清楚楚。母亲有一个电话小本,密密麻麻、歪歪斜斜地记录着许多人的联系方式,包括孩子、亲戚、乡邻和老太们的电话。里面有我爸写的,孩子写的,以及母亲自创的记录方式。

母亲住龙湖的时候,有一次一个人下电梯,忘记了按电梯楼层,一不小心坐到了负一楼,出电梯的时候一片黑暗。然后,母亲张皇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等了许久,才随别人坐电梯上楼到家。母亲和我讲起此事,很沮丧和后怕,说自己记性越来越不好了,还是喜欢八里小区三楼的房子,住惯了,也不用担心坐电梯迷路。

所以,母亲觉得自己离不开父亲的陪伴。她觉着自己已经不能单独出行了,很容易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告诉她并非如此,然母亲坚持自己的沮丧。而父亲和她出行的时候,很多时候又是不管不顾的,一个人健步如飞,总把母亲丢在一边。

母亲于是内心总有些许害怕。她始终觉得,城市不是她和父亲的长久之地,老家才是最安稳的地方。而儿女不在身边,母亲却又特别的牵挂。我尝试着让母亲一人再回成都来,她说不敢,一次迷路的经历,让母亲没有了自信。而父亲沉浸在老家的拆迁、重建之中,无心离开。老家的一切,都是父亲年轻时一点一点地建造的,那是他的全部。

母亲最大的愿望,是一大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日子越过越好。她会担忧亲人的一切,儿子房贷的压力,孙儿何时结婚买房等等。母亲总是活在患得患失和忧虑之中,一辈子似乎都是为别人而活。

或许是那个年代的苦涩和艰难,让母亲一生都节俭,从不会想着享受生活,总挂念着子女的健康和幸福。当我们面对生活的一地鸡毛而焦灼不安,内卷叹息的时候,和母亲那个时代的苦痛相比,其实又算得了什么呢?

愿母亲别再害怕。祝母亲节日快乐!

母亲节写过的文字:

1、2018年母亲节:守旧的母亲

2、2017年母亲节:妈妈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最快乐的地方

3、2016年母亲节:从未让你骄傲,你却始终待我如宝

4、2015年母亲节:听妈妈的话

5、2014年母亲节:不守信用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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