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和你去看海看星星
清风一半,白云两三
2021/05/30
有些人会渐露平庸,有些人会小有所成,还有人会出类拔萃,但偶尔才会遇上一个光彩夺目的人,当你真正遇到,就发现其他都是浮云。
——《怦然心动》
从什么时候开始想逃离这种生活?即便它只开始了不久。
前段时间我还住顺义,早上要赶地铁15号线去上班,在拥挤的车厢里曾有那么几分钟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应该是3月的某一日,不记得具体的日子了。
那天早上,在被蜂拥的人群挤上车之后,我迅速在离车门不远的角落里找个地方站定(离门太远,下车的时候不容易不去)。
大概过了两三站的样子,又上来了好多人,车厢里越来越挤。
也许是缘分使然,推推搡搡中,一位中年妇女被挤到了我的身边,个头比我还稍小些。
待站定之后,她掏出手机,和大多数人一样,开始盯着屏幕。
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我稍一转头就瞥见了她的手机屏幕。
遂发现,和以往看到的挤在身边刷抖音小视频的人不一样,在她的屏幕上是一个憨憨的穿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的照片。
这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这女孩的妈妈。
我看着这位妈妈单手操作屏幕,手指非常地灵活。
她看了一会儿照片中的小女孩,然后用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撑住手机背面,拇指和食指在屏幕上熟练地将照片局部放大,随后将屏幕移得离眼睛更近了些。
她细细地看,从孩子的脸庞开始,从上往下,从左至右,将照片的每一个细节都看了一遍之后,才轻触屏幕还原,随后将手机往后移了移。
接着,滑向下一张照片,依旧是那个小女孩,只是换了衣服,还有点长大了。
手机在她手上稳稳的,仿佛是用胶水粘着一般。
我看着她将照片放大、移近、再移远,还原。下一张,放大、移近、移远,又还原。
在短短几分钟里,照片就被从头到尾,从尾又至头,来回翻了好几遍。
那个小女孩,在我眼里从最初婴儿车里手舞足蹈的可爱宝宝,到了可以手脚撑地在地上爬行了,接着就是一边步履蹒跚地学步,一边张着嘴巴仿佛在喊着些什么,应该是在牙牙学语吧。
到再大些,四五岁的模样,一个人在地上和稀泥玩泥巴,满手满脸都是,粉色的衣服上全是泥点子,但笑得是那么欢畅。
最后一张照片,是她蹬着脚踏车对着镜头在憨憨地笑。
我看着那小女孩的眼神从清澈无一物,到慢慢地有了世界的倒影,起了涟漪,从脸上只有笑容和哭泣的表情,渐渐地添加了别样的情绪。
我和她的妈妈在照片中看着她一点点儿地长大,从不到1岁的婴儿到了7、8岁的小女孩模样。
我在心里想,你该是多想抱抱她呀!
到站,车门开启。
我在站台上隔着车窗又望了一眼,那位妈妈依旧在看着手机屏幕,手指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心中顿时一阵酸涩袭来。
车门再次关闭,列车呼啸着从眼前驶过。看着面前攒动的人头,想着车厢里拥挤的人群。
人们呀,何必呢?
02.
也许,从那时就开始想着逃离。
说落荒而逃也好,说战略性放弃也罢!只是想着一定得离开了。
因为就是在那一刻,深深地明白了: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这样的生活,即便是甘心忍受着痛苦也不会有幸福的时候,情况或许只能更糟。
未来的某一日,怕是自己连痛苦的感觉都无法感知得到了。
在这里,在这深深的地下,人们像蚂蚁一样往来往返。
看不见朝阳,也看不见黄昏。
这里拥挤却不热闹,奔跑着却没有激情,看着都是人,却始终觉得空无一物。
长长的路途,消磨着时间和生命,打磨着锐利和锋芒,用疲惫,麻木和冷漠填充着虚无和空洞。
空气中仿佛隐藏着一只无形的怪兽,在吞噬着情绪和感知,让空变得更空。
一切都好像没有问题,但细细一感觉,一切实本不该如此。
我无法改变,唯有尽快逃离。
昨天是周六,去门店值班,在门口碰到了同组的一个小哥哥。
他看到我,笑着说:“来啦,过来乘会儿凉。”我走过去打声招呼之后,俩人开始聊天。
我抱怨:周末都不让人休息,即便是朝九晚六,但再加上通勤四小时,真受不了。
他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说: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周六周日都上班,早上通勤一小时,晚上10点多赶末班车回家,没有一天是休息的。
我顿时语塞,他看着我露出了一丝苦笑。
又吸了一口,接着说:那时候,刚失恋。只想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什么都就不想了。
遂即话锋一转:现在懒了,公司又想着法儿地扣钱。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笑说:现在走出来了?
他没看我,看着路边来往的车辆,淡淡地说:没有,现在又开始喝酒了。
身边人马声嘈杂,但听到这句,心里一震,世界顿时安静了。
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又开始喝酒了。
想想,距离他上次告诉我自己喝酒了,应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