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刊:暖暖的亲情,满满的爱

这件事已过去40多年了。
我成长的历程中,亲情无时无处不在。在这些众多亲情中,埋藏最深的,也快被遗忘的,就是40多年前的冬天,爸妈既让我“高价买书”又给我做新棉袄一事。那时每年冬天都要下两三次雪,不像现在,几年也难得见一次飞雪。
回想起来,那个冬天却是一个暖冬。
1979年,我高中毕业,14岁。好多人为此感到惊奇和怀疑,“14岁就高中毕业了呀?”
是的,14岁高中毕业,我体重只有70斤,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5岁开始在村里读小学,爸妈为啥会把一个5岁的农村孩子送去上小学,我至今没问明白。
小学读5年,10岁小学毕业了。接着在村里读2年初中,然后转到公社读2年高中。我是7月份出生的,高中毕业时刚好14岁。稀里糊涂参加了79年的高考,落榜了。
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毕业回到农村也没觉得有啥不习惯。
那时土地还未包产到户,都是集体劳作。回到农村我就参加了收包谷、稻谷等劳动,开始挣工分了。记不清当时一天能挣多少工分,大概5分吧。那时男劳力每天9分,女劳力每天7分。我记得80年夏天时,我每天能挣7分,与女劳力的工分相同了。
爸爸是木匠,因做农具小有名气,1976年就被抽调到四合公社供销社木料加工组做木工活,实际上就是做农具放到供销社的门市卖。我77年秋季到公社读高中时,多数时间都是与爸爸一起吃住。有时公社小院里晚上放电影,还可以免费观看,被好多同学羡慕。
秋末冬初,挖红苕,播小麦结束之后,农村便进入冬闲阶段。爸妈为我的未来做了两手准备。一是让我去爸爸那里学木匠,白天参与锯料、划墨、打眼等,为以后当木匠打基础;再就是利用晚上或空闲时间看书复习,为再读书做准备。
爸爸那时就懂得读书改变命运的道理。公社的文书姓刘,我叫他刘伯伯。有空经常去爸爸那儿摆龙门阵,时不时的叫爸爸给他做个小板凳之类,爸爸就在晚上加班做。作为礼尚往来,刘伯伯有时也为我家办事打个招呼、开张证明什么的,挺管用的。
爸爸常常以此为例教育激励我。他说,“下力人给别人帮忙,要费多大的力才能帮个小忙。当官的给别人帮忙,一句话或一张条子就能很大的忙”。在耳濡目染中,我也明白了那个浅显的道理。
那个冬天,我就在爸爸的宿舍里,在昏黄的电灯下认真的复习,重新做起读书梦。14岁,虽然瘦小,但已开始长个子,旧棉袄不能穿了。爸妈商量,请裁缝给我重新做一件新棉袄,旧棉袄留给弟弟穿。
有个赶场天,我去大庙新华书店看有啥新的复习资料。看到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共17册,其中《代数》四册、《平面几何》二册、《立体几何》一册、《平面解析几何》一册、《三角》一册、《物理》四册、《化学》四册,总价11.7元。
《平面几何》第一册
《物理》第三册
《化学》第一册
我粗略的翻了一下,感觉那套书特别适合我自学。我的初高中数学还将就,理化底子就太差了,急需从基础开始复习。我对那套书爱不释手,却也无可奈何,11.7元在当时确是一笔巨款。
回到家里,我向爸妈讲了想买书的事。我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就主动提出不要新棉袄,把做棉袄的钱拿来买书。其实,我也不知道做一件新棉袄要多少钱。爸妈当时没答应。
第二个赶场天(那时7天赶一次场),爸爸主动给了我12块钱,叫我去把那套书买回来。我欣喜若狂,一路小跑的赶到大庙新华书店,买下了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17册《数理化自学丛书》。
就是那套自学丛书,为我奠定了比较扎实的数理化基础,也增添了我继续读书的信心。80年秋天,全县招考畜牧兽医班学员时,我考了第一名。三年畜牧兽医班毕业后,我进入铜梁一中复读,在偏科(一直没学过英语)的情况下,我仍然在84年考上了大学,成为村里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个本科生。
那个冬天在我心里永远是暖冬。我如愿以偿的买下了喜欢的书,给我丰富的精神粮食。后来爸妈仍然请裁缝到家里给我做了一件新棉袄,穿在身上暖暖的。
40年过去了,回想起那个“吃饱穿暖”的冬天,心里仍然是暖暖的。
作者简介:耕夫xxm,齐帆齐年度写作营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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