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读《古文观止》】真为你好——《烛之武退秦师》
乱世出英雄，乱世也出人才。我多么希望在“贤人志士”绝妙辞令之下，自己的那张笨嘴也可以变得略微利落些。或者自己以后在码字时能在“结构”上有所注意。
今天闪亮登场的是郑国的烛之武。郑国一路沦落，到西元前630年，竟沦落到了要灭国的境地。
这篇文章的历史背景如下：鲁僖公二十八年，晋、楚两国为争夺霸权，爆发了“城濮”之战，楚国战败，晋国因而称霸诸侯。郑国在此次战役中出兵帮助楚国，加上先前晋文公流亡在外时，受过郑国冷落，新仇旧恨，晋文公就联合秦国，围攻郑国。这就是开篇所说的“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矣。晋军函陵，秦军汜南。”打仗都要“师出有名”，这个理由比较站得住脚。只是郑国亲楚、助楚那也是道义。在《子鱼论战》中宋襄公攻打郑国时，是楚国出兵相救的。晋楚争霸战，郑国出力相助，理情之中。
从另外一角度知道，郑国和秦国并无恩怨瓜葛。另外秦、晋两国围郑，也是一南一北独处之。
只是当下，晋军和秦军把郑国围的水泄不通，这可如何是好。郑国的佚之狐跑来告诉郑文公:“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佚之狐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对烛之武才能120%的信任。还是在情急之下这种绝对肯定，才能说动郑文公亲自出马去请烛之武？
果然，郑文公听了亲自出马请烛之武了。烛之武一开口就推辞说: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己。我年轻的时候就不如人了，我现在都老朽了，更不中用了。潜台词“你早干嘛去了？”
郑文公听出怨言，态度那是相当的好，马上承认错误“寡人之过也”。然而重点落在后一句：郑亡，子亦有不利焉！郑国灭亡对你也不利啊！也是！谁想做亡国奴。
烛之武出城也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是腰上系个绳子吊下去了。
见了秦穆公之后，烛之武帮着秦穆公分析“灭郑”之后秦晋间利害关系。听着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完全是站在了秦穆公的立场上，真正为了秦国好！听完，秦穆公大喜，退师而去。“都为你好”的祖师爷原来是烛之武啊。打着“都为你好”的旗帜，把自己紧急的事给解决了。漂亮的“双赢一损”。
那烛之武对秦穆公到底说了什么呢？三点而已。
第一点：“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
现状摆在那，郑国要被灭了。如果灭了郑国对你有好处，那你就打吧。此话一出，听者便愿听其详了。
第二点：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
灭了郑国后，你秦国就是越过别的国家以远方的土地为边邑，那管理的难度是相当的大。此话不假。在《郑庄公戒饬守臣》中。齐、鲁、郑三国伐许后，齐国不要许，鲁国也不要，最后郑国要了。为啥？还不是许国离齐、鲁两国太远了，这两国真要了许国就是跨国、借道管理。这还管得住？所以就顺手给了郑国，郑国一定要啊，要了许国就扩大了领土啊！
同样的理，如果秦国和晋国灭了郑国，秦国是拿不到郑国土地的，明摆着给晋国扩充疆界去了。晋国大了，你秦国不是弱了吗？有道理伐！绝对啊！我想此时的秦穆公对烛之武心存感激之情了。
如果你秦国放过郑国，那我郑国作为东边道路上的东道主，倒是可以为你们的使者提供方便的。这对你秦国也没有伤害的。潜台词：灭了我郑国，你帮着晋国强大来削弱了自己，但是不灭我郑国，你倒是可以得到了“方便”的好处。孰轻孰重？相当明朗。但这不够，烛之武又烧了一把旺火。且听他说。
第三点：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
这个厉害了。用秦、晋之间的恩怨做文章。虽然现在秦、晋两国关系好，但之前晋对秦忘恩负义的事多了去了。先拎个晋惠公来说说，在秦国政治避难，又得秦国之力回晋当了一国之君。呵呵！他早上渡过黄河回国，晚上就修筑防御工事。答应割焦、瑕二座城给秦的许诺早丢一边去了。晋国受灾，秦国举全国之力助之，秦国受灾向晋国求助，晋这个兔崽子不但不帮还趁灾攻打秦国。再拎个晋怀公来说说，你小子在秦国做人质，秦国对你也不薄，把公主都嫁给你了。你倒好！招呼也不打一声，抛弃公主，一个人溜回国去了。这些都是铁真真的事实啊！烛之武只拿晋惠公“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就足以揭了秦穆公心里的疤，激起对晋的不满来。
烛之武用摆事实，析利弊，总结出晋的“贪得无厌”。
接下来的话份量就更重了，他说现在已经在东边使郑国成为它的边境，晋又想要向西扩大边界。如果不使秦国土地亏损，将从哪里得到他所奢求的土地呢？削弱秦国对晋国有利，希望您考虑这件事！
秦穆公又不傻。
他大喜，当下与郑国结盟，退师而去，派了杞子、逢孙、杨孙帮着郑国防守。
秦师不告而退，晋又作何反应了？
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
可见晋的士大夫子犯莽夫一个。而晋文公头脑还是相当清醒。对于秦穆公给予的帮助不曾忘。没有当年秦国护送他回晋，就没有今天的他这个晋文公。这比晋惠公有良心。不然就再一次坐实“忘恩负义”的恶名。只要一开打，就失去了这个强大的同盟者，多个强敌，那多不明智。用散乱代替整齐，这是不符合武德的。咱们也回去吧，回去吧。晋军也撤军而去。
当郑文公看着秦晋两军撤师而去时，他在心里是不是懊悔着想：我早干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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