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特别重视对青墩鹿角骨文字的研究：建议规划启动以青墩等上古字符为研究对象的中华早期文字释读工程

要特别重视对青墩鹿角骨文字的研究
Special attentionshould be paid to the study of the ancient characters carved on theantlers and bones of the elks under Qingdun land
建议规划启动以青墩等上古遗址
出土字符为研究对象的中华早期文字释读工程

建议人：钱健（羽离子）

（本人最初在2019年4月28日于海安召开的江淮文化研究会年会上读述了此建议书的主要内容。经数日间的反复修改而于5月6日基本定稿的此建议书的文本分别由南通市青墩文化研究中心和江淮文化研究会而在2019年5月中旬被上报给了中共海安市委、海安市政府和海安宣传部等。
本建议书围绕文题所示的对 中华早期文字的释读工作而作了八个方面的陈述。目前所亟待海安方面解决的是尽快地努力增加研究所需的文物性材料。而对如何增加研究材料的三大建议则是：
1.申请从南京博物院等调回青墩出土的不论残破而含有刻划字符的几乎全部的角骨陶等的物件。2.找回当年被作垃圾丢弃的破碎麋鹿骨角件以逐一检查是否有刻划符号。3.向政府的职能部门申请部分发掘青墩遗址区；以获取更多的字符实物。当然，这些意见不仅是长期坚持研究青墩遗址和文物的我们多年来私下的谈论与期望，而且也是数次在不同的地方，不断地，从不同的角度分散地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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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下半年，两学术团体都向海安市政府询办对所提交之建议的处理情况；青墩文化研究中心负责人还将此建议书交给了海安市分管这方面工作的彭副市长本人。上述政府及分管的副市长本人都承诺会认真地研究和处理之。2020年年初起，新冠肺炎的疫情持续爆发；此后数月里，我们体谅政府须全力应战疫情而未予催办。
2020年5月，该建议书以《要特别重视对青墩鹿角骨文字的研究》为名刊登于《青墩文化》杂志。6月，青墩文化研究中心负责人将该杂志送达海安市彭副市长并提请阅读其中的此建议书。彭副市长仍答应研究为办。
以下是《要特别重视对青墩鹿角骨文字的研究：建议规划启动以青墩等上古遗址出土字符为研究对象的中华早期文字释读工程》的全文；文中的陈述比《青墩文化》所刊文略微地多一点。谢请各位读者提出宝贵的批评和期待您的智慧而积极的相关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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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文明史。但国家需要用古代文字向世界证明中华文明已经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史。而在甲骨文前的中国已知的一切古字符，除了青墩字符外，全都不符合文字得以成立的两条基本准则。因此，海安方面应义不容辞，尽快整理出青墩遗址的具有华夏文明优秀成分和标志性内容的最早的文字材料，以实证中国已有五千多年的文字史。

一、国家最高层面发声、古国文明史与现实的差距及矛盾

我国各界包括国家的最高层，都讲述中华民族有五千多年文明史。今年4月29日，中国在中国北京世园会开幕式上的报告中再次向各国来宾重申了这一表述。
惟人们对文明史的认定标准，差距较大。虽然除了古埃及所在的北非地区以外，其余没有早期文字史的绝大多数的非洲国家及一部分东南亚和太平洋岛屿国家等，认为上古时只要会用火，会制作工具、陶器、斧矛弓箭等武器，会构筑聚落区的沟堑墙垒等等，就是文明时代。但学术界一般仍认为：人类的社会史，至少已有几十万年；而文明史的开端，则很晚；须有文字的发明并用以记录知识、经验而可传播之，才可被认定为是文明史的开端。事实上，世界上所有的重要的古文明区域例如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古埃及、包括古希腊地区在内的地中海东北岸、古印度、古中国等等，都有成熟的文字。只是在这些文明区域的文字里，中国的已知古文字——甲骨文出现得最晚。经碳14同位素测定，最早的甲骨文载体只有三千二百年的历史。不少人设想甲骨文还应有个较长的发育期，再加上为了让甲骨文的出现能与商朝的开端同步，才述称甲骨文是在三千六百年或三千七百年前形成的。
以上已知事实的差距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中华民族的文明形象。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有责任弄清楚中华民族的早期文明史，并向世人展示过硬的文物证据和提供严谨可信的学术成果。

二、国内有条件的地区都在努力发掘文化积淀；争取弥补文明史上的空白或短板

可简单例举一些情况：山东莒县大汶口文化陶豆画符和陶尊刻符、山西襄汾的陶寺朱文、山东邹平丁公村龙山文化的古陶文、高邮龙虬庄陶片刻符、河南二里头文化遗址陶片符号、青海省乐都柳湾马家窑文化后期的陶器图符、湖北石家河文化陶符，等等，都晚于江苏海安的青墩时代。而黄河中下游马家窑文化前期的陶符、环太湖地区的良渚刻符等等，也都晚于青墩刻符的时代。至于广西感桑的官方自称是中国最早文字的其当地石板上的刻文，以及河北藁城的相当于商朝晚期的象形文字等，都是更晚地出现在甲骨文时期，故无须一论。以上诸地中的陶寺朱文、大汶口符号、丁公陶文、龙虬庄刻符、良渚刻符等，尤其是龙虬庄刻符，都是当地和一些人士强力主张是中国早期文字的。国家重视寻找古文字；龙虬庄所在的高邮前几年就以寻挖更多的中国早期“文字”的遗存为申请的重点，因此而获得数亿元的考古经费。
分布在陕西省西安附近的半坡、姜寨等各处仰韶文化的陶片符号、以及湖北省的大溪文化和屈家岭文化的一些刻划符号，大约和青墩麋鹿角文字同时或稍早几百年。但这些符号也依然只是单个地在陶片上存在而从未成组连缀地出现过。
而河南舞阳贾湖遗址的个别符号、安徽蚌埠双墩的陶片上的符号、河北裴李岗文化的杨家湾和磁山的陶器刻符、甘肃秦安大地湾陶器表面的装饰图案、湖南长沙南托与大塘的图画等，都早于青墩时代，但它们都不是文字，仍然只是单个的图案、装饰图画，或在某一陶器上仅仅是单个出现的符号，甚至残留在陶片上的只是整体装饰图案的一个角、一个局部。这些都无法被看作是文字。
至于被宣称是古文字的四川省宜昌市杨家湾陶器上的图形等等，以及内蒙古阴山及红山文化的大黑山等地和宁夏中卫北山大麦地、贺兰山等地的岩画崖刻等，要么还是停留在陶器上的单个的刻画图形的状态，要么只是岩画、岩刻的黄羊、鹿、狗等动物而已。
另外一些所谓的夏铭、草原骨刻文、玉石文等等，持有者自称的其时代都远远晚于青墩时代。少数纹形是因自然界的理化或生物性侵蚀而形成的以致被误认，大多数则被视作是当代商业性的或其它意图的新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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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字成立的基本条件与海安青墩字符的认定

如果解决了部分青墩字符的释读问题，其对中华民族、以及对世界文明史的正确认知，都具有深远的意义。而且，海安会因之成为中华民族文明之光升起的发祥地。
2004年，我给同学们编课外参考读物《文明的曙光——对青墩的考察》中提出了能被称为文字的两个基本条件亦即基本准则：
（一）文字要能被隔代和异地的人认识和理解。
（二）文字要能连缀成串，以可同时记录动作的发出者或动作的接受者，或同时表述事物的名称及其状况，等等；这样才可以最简单地记录知识或经验而传播。
然而，研究的结论是：所有已知的在青墩骨字之前出世的中国各地的符号，绝大多数都是孤立地刻画在陶器或其它物体上的，并未联缀成文。唯独在甲骨文出现以前二千年就已问世的青墩骨角字已能够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以相同的形式重复出现；并且有时还联缀成行。而且，青墩骨角字已经可被部分释读。因此，青墩文字是目前已知的中国最早的真正的文字。（我释读的青墩出土的骨角字符的论文另附。）
有些关心的人可能会有疑问：所看到的青墩骨角上的符号大多只是横线、竖线等的简单刻划，这些难道也会是文字吗？回答是：它们完全能够是文字。近似的例证之一就是比较著名的欧亚大陆西部的上古的萨尔窦文字，它们几乎都只是一些平行的横线条和并不与之交叉的竖线条，似乎完全不可能是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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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青墩遗址出土的一枚麋鹿角上的刻文（羽离子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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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经过几十年的努力，世界古文字研究界已经破译了这些简单至极的文字的大半。它如欧葛翰姆的上古文字的大多数也只是用并列的短横、短竖来组成，而且也已经被译出了大部分。所以青墩的简单刻划也能够组成文字，这是没有疑问的；是不能用两千年后的汉字的组成方式来设想青墩文字的组成原理的。

四、青墩骨角字的字符资源比较丰厚

上世纪70年代，考古队在青墩只做了探方式的极有限的点状考古，就已所获惊人。而比诸探方面积更大几百倍的遗址区并未发掘。所以未出土的带字符的物品的数量必定有相当存量。这些刻有字符的物品不仅包括骨角件，还可能包括泥陶件、未完全腐朽的竹木件等。上世纪考古时，几件布满刻划的麋鹿骨角只是被当做留有普通切割砸凿痕迹的残件或装饰件。在现场，没有人想到他们是字符，也没有人意识到或短小或破碎的古麋鹿骨角上也会有字符。因此，曾经被挖出的大量的断碎的麋鹿骨角被当做累赘的废物垃圾，而先后被重新挖坑埋掉或填沟凹了。而这一批骨角垃圾极可能包含着重要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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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墩台地的范围并不大，但青墩遗址文化的扩散、影响的范围以及同文化圈的范围，又及与其它遗址的文化的交融、交接的范围则都很大。周边与青墩文化同质的一些区域也可能蕴藏有类似的刻有字符的骨角等。而在与之稍远的一些上古遗址区，也发现有零星的刻符，它们与青墩刻符同属于一个定义表达性字符的大体系的可能性很大。何况，研究任何古文字，最好都要有亲缘的或不同体系的类型来参照或对照。所以在本项目题中“以青墩等上古遗址出土字符……”里特地加入了一个“等”字。总地来看，研究青墩骨角字的潜在的字符资源很丰厚。

五、目前对青墩字符研究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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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对青墩字符的研究有所突破，即有一定的破解、释读。在研究人员方面，老一辈的专家、学者基本都已经因去世或年迈，而总体上不可能再从事此项研究，例如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的张政烺教授、南通博物苑的前苑长徐冬昌先生、海南大学理工学院的耿济教授、苔塆的易经学家孙振声等等。目前还在的认真地研究过青墩字符的人已经罕少；其中有海安的王其银先生、张贵驰先生等，都已是老人。而在海安以外，长期关注和研及青墩字符的人员里可能就只剩我一人了，顶多也就是我曾经带领研究过青墩字符的三四位年轻人。人到中年的他们分居于山西、福建、苏州等地。但不要紧，如果出现较多的字符文物，会有若干名其他学者来参与研究。
青墩文字的产生与构成，不可能是既定地循后世的六书模式；即今日的研究者不可以操刀整束以把青墩文字强塞进两千多年后的汉字六书之履里。故与研的学者，可稍有但切不可局限于古汉语之人；否则就是自筑藩篱。倘有世界各地古语文和上古社会及其时生产劳动与器物等的丰富知识，尤为重要而有益。研撰之文，亦不必句句铁论；沐宽松的学风，允许争鸣，可广为讨论；以渐引更多的学者，以彰海安之文雅。因为，古文字的释读是极其艰难的；是需要以各种视野和不一般的见解来探索的。中国有相当数量的甲骨文专家，尚且无法解读多数甲骨文；有关单位还不得不悬赏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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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青墩遗址出土的刻文麋鹿角（羽离子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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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已于今年退休；但仍然担负着所主持的一个教育部科研项目的结尾工作和仍在主持研究一个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而我自己已在一生中先后完成了预研究的数百个关于中外文化交流史等的自选主题的研究也想要做；但我同时最挂念的仍是青墩字符的问题。我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收集了全世界的不同的上古字符，积累了几千份中外文的相关论文和研究的素材；对青墩字符在其中的位置及特点等等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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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已经66岁，如果再过六七年，已经早衰的我估计自己将很可能会丧失研究精力；所以想趁自己还有余力时能对青墩字符的研究作一些奉献；否则，我的知识和认知的长期积累，就浪费了。而要使其他人能对青墩字符保持十多年的毅力来锲而不舍地收集世界的材料等等，从而积累起相当的经验；也不见得真有人愿意。即使能有人愿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趁寥寥的深有兴趣和意愿的研究人员还能有力气研究时，希望海安方面能尽快地努力争取解决关键的增加研究所需材料的问题。

六、增加研究用刻有字符的骨角等材料的途径

为研究人员增加可用于研究的带字符的骨角实物，是本工程的重要目的。否则，研究就无从谈起。目前获取研究所需的带字符的骨角的途径有三条：
一是申请从南京博物院等调回几乎全部的此类物品，无论残破，皆清点收回。这远比仍让其在彼处仓库的角落里再深藏几十年而罕有人知晓或乏人问津要好得多。对无法交还的，海安方面派人前往该单位商请彼方或我方对之一一记录、测量、拍照等，并商定允许我方研究人员在以后可到该馆研究其文物实体。
二是请老人指示40多年前曾经倾倒或填埋废弃的断碎麋鹿骨角等的具体河沟和地点等，请人将之重新捞出或挖出以细致检查。此事不宜延迟；因一二耄耋之人，一旦不在，线索就断绝。这不是考古发掘，只是保护性处理已被弃而在毁灭的垃圾，不涉及法规的限制问题。如发现有刻划字符的，不论残全，皆交给博物馆登记建档以藏。
三是以采集中国早期文字等的重要理由来向政府的职能部门申请部分发掘青墩遗址区；以获取更多的字符实物。如果专业考古队在此地的作业中有重大发现；再申请调整、扩大发掘区域。

七、地方政府应助立甚至主导这一文字研究工程

现在的政府领导人都能力很强。相信海安地方领导中没有颟顸短视或懒政的人。相信政府能多为未来着想，多为民族着想。文化也是核心竞争力，倘能善加利用，其惠泽将会十分长远。上述建议如果被采纳，则宜为一项政府主导的文史工程，而给予科学的规划和踏实的操办。政府可委托具体的社团、部门甚或学人来承负工作。要注意的是：因研究资源的采集、研究的艰难探索，藉以对外宣传海安等，都是不断推进的长期进行的工作；也因这类研究需要学人的多年的精力和时间的投入等；所以在时间上，不可限定也无须限定时期。长期性，是本工程的一个基本特性。
我本人不拟参与该工程的管理；虽然一些研究所需的支出应该报销，但本人不介入该工程的经费事务。本人将是退休的研究人员，主要是自己从事研究和参与一些本工程的研究方面的其他工作。如果将来海安方面有意派出考察和调研古文字勘考工作的专家暨工作小组前往海外和邀请国际上的上古文字学家来海安开会，我可以参与其工作而为之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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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青墩遗址出土的刻文麋鹿角（王其银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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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千年以来的中国的经济所未曾达到过的繁荣时代，先民留给海安的文化瑰宝应该值此时代被拂去尘土，擦洗出灿烂的光彩。

八、青墩遗址博物馆应在协助研究方面起重要作用

海安已建成青墩遗址博物馆，该馆内部即将开始内部布展；这很好。博物馆不仅是文化普及与宣传的场所；也必须服务于研究：即为研究提供所出土文物的总目、各种原初的考古记录和已做过的对文物的检测记录等等；积极地索回研究所需的文物而不只是观览所需的文物而坚持不断地补足和丰富文物资源；为研究人员提供所需的文物实体；同时博物馆人员自身也尽可能做一些研究。如果层次再提高一点，还应该是对可能的海内外学人涉及的青墩文化研究的服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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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博物馆能多联系各地各界的有兴趣的学人、宣传者、潜在资助者等；也包括联络我们等研究者；并使我们能在文物的细察、摄拓、检测、化验等方面得到该馆的真诚支持和协助。该博物馆可以在各方面的工作中主动发挥起较大作用；但其开发、参与研究及服务于研究工作的人员与经费，则是海安市不得不预为绸缪和划拨的。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