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我的父亲 / 钱静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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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78期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悼念我的父亲」

文/钱静

我的父亲离开我已经49天了，昨天晚上梦见他了，他还和以前一样跟我说话。醒来后，我泪流不止。孩子早上打电话说她昨天晚上也梦见她爷爷。此刻想写一篇悼念父亲的文章，来祭奠我的父亲。泪水从心底里流出，滴答滴答，浸湿了键盘，但是依然无法阻挡悲痛情绪的宣泄。

为什么到现在我一直觉得父亲还在，在我的心里，只是我离的远，不能常见面，他就在床上躺着，有时下床走走，我回去了跟我说话，问长问短，一直都在，从未离去。

我的父亲，就是一名普通的教师，他从教几十年，兢兢业业，桃李满天下。

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只是血压有点高，再无其他任何疾病。我始终认为父亲即使离开，也是寿终正寝。不会是因为有病的原因，是我想的太乐观了，也太天真。直到2020年3月份，我哥打电话来，说我父亲检查出来有病，食道上的病，结果不好，我当时听了，如五雷轰顶，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怎么会，会不会弄错了，但是检验单上的“食管鳞状细胞癌”，写的真真切切。我当时就大哭了一场，孩子也跟我一起哭，爱人安慰我，说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再说也80岁了，身体机能也下降，劝我不要太难过，我心里也明白，人怎么能不生病呢？只是太意外，太意外。

2020年的元月份，我和爱人接孩子时，去看过我父亲，当时只是觉得父亲瘦了，吃的少，也没在意，没多想，总以为，年龄大了，吃的少属正常，再加上疫情严重，去医院成了禁忌，到3月底父亲出现吞咽困难，到医院去检查，就确诊了。我就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发现父亲瘦了，当时就没去医院呢，也许早发现早治疗，父亲还能多活几年。每每想起这些，心里就很自责，难过。听医生说这种病有感觉就已经到中晚期了，意义不大。虽然这样，心里还是内疚。

老年人有病，不想麻烦孩子，有时硬扛，我们做子女的还是要多观察多留心。这也是我切身体会到的。

父亲确诊后，我们先去西安交大二附院，结果去了，在网上挂号的大夫有事，让另一个大夫临时顶替看，开了2盒药，回家吃。吃了药，效果不明显，父亲进食还是困难。紧接着，就挂的消化科，在经历了几天漫长的等待，父亲终于于2020年4月28号入院，4月30号给父亲做食管支架手术，恢复几天就出院了。出院后父亲能进食了，米饭、面条、稀饭、馍都能吃，跟正常人一样。我们看着父亲吃东西，心里甭提有多高兴。我当时还想，有多少人都减肥，不吃东西，对父亲来说能吃一点东西，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就这样维持了2个多月，我们还沉浸在父亲能进食的喜悦中，父亲出现了咳嗽，先开始是一阵一阵的，再后来咳嗽加剧，白天晚上咳嗽，说话也没声音，父亲感觉很疲累。我们再次去，医生给父亲做胃镜，说是有食管瘘，意思就是吃的东西漏到肺部，肺部感染导致咳嗽，为了解决咳嗽，把食管支架取出来，父亲又不能进食，大概有一个星期，父亲滴水未进，只能靠输液维持。我们正常人，一个礼拜，不吃东西，都难以支撑，更何况病人，父亲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在那种情况下，从没有放弃过，还跟我们说，没事，他能撑得住。后来医院给父亲插了营养管，从鼻子插入，直接到胃，不能从嘴里进任何东西，包括喝水也不行。我们希望的是能再做食管支架，让父亲能吃东西，医生说只能看瘘长好后，才能放支架。

我想，虽然营养管只能进流食，但是维持生命应该可以，想着维持一年两年没问题，是我太乐观了，父亲的身体日渐虚弱，最后也没有一点力气走路，也是因为天冷，父亲卧床时候较多，到今年1月12号，孩子放假，我们一起去看父亲，看我们来了，父亲心情很好，下床走了好几圈路，我还拍了视频，父亲说他能走，到天暖和些，他到外面走走，我哥也很高兴，说冬天最冷的三九父亲都扛过去了，应该是没事了，谁料没几天，父亲就病情加重，就这样突然离开我们，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父亲一直期盼能吃东西，还说到过完年，天暖和，给他重新放好支架，让他好好地吃几顿，还让把石榴苹果给他留些，他好了要吃呢。但是，父亲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了，放的石榴也坏了。

父亲是个很乐观的人，他说要活到我侄子考大学，我侄子今年就要考大学，父亲永远也等不到，看不到了。

爸，我们会把我侄子考大学事情，在你的坟头告诉你。爸，你的电话，我再也打不通了。爸，我回家再也见不到床上的你了，我回家叫一声爸，再也没人答应了。爸，每次看到你在医院的视频，我都会流泪，那是在你生命垂危临终前的最后一次影像。爸，在天堂，没有疾病，也可以吃东西，你想吃什么，你托梦给我，好吗？

爸，我们想念你！爸，我为了安慰老母亲，尽量不在她跟前哭，但我现在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再次向我最爱的父亲鞠躬，爸，我们姊妹几个都好，我妈也好着呢，你就放心，安息吧！我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