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初探:地球最大伤疤里有个世外桃源
从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向西不到一小时的车程,公路一侧的地面忽然间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郁郁葱葱,满是森林的平地上行驶,仿佛车子一下被“挪移”到了山腰间。我把身体探出车身,哦!找到了,原来另一侧的地面居然在近千米的陡崖下面!啊,我们终于来到了东非大裂谷(东支)——这地球上最大最深“伤疤”的边缘!在我身体的一侧,是苍茫厚重的东非高原,而另一侧,是深邃蜿蜒的大裂谷。放眼望去,裂谷宽阔无垠,只有在极远处的地平线上,才能望见一抹淡得几乎再也不能淡的青山,我知道,那里才是“彼岸”。从已有的地质资料上看,大裂谷是一千多万年前,地壳发生巨大断裂形成的断层陷落带,根据板块构造学说的理论,它会越来越宽,最终会成为新的海洋。
站在东非高原上望大裂谷东支可以看到几层大地陷落的台阶
对东非大裂谷地貌特征进行宏观的观察,最好的方法是乘坐这种螺旋桨小飞机完整飞越一次,裂谷边缘的各级台阶一目了然
大裂谷底部居住着马赛族,他们部落就像大圈圈儿套小圈圈儿,大圈圈儿是用植物枝条堆成的围墙,里面是简易的房屋和牲口圈(也就是小圈圈儿)
我们沿着“之”字形的公路从高大的谷壁下到谷底,又耗费了近乎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看到,在这个“超级大峡谷”中,有山,有河流湖泊,有宽阔开敞的大平原,俨然“世外桃源”一般。而这里生活着的人们呢,看起来,也是“世外桃源”般的恬淡、悠闲。我们在裂谷中央的一个湖边采集数据和样品,而附近居住的妇女和孩子们就兴趣盎然地看着我们做着做那,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再看他们的表情,还是那么兴趣盎然地看着我们。我问当地的向导——黑人小伙子姆万达:他们在干嘛?姆万达告诉我,他们在没什么事情可做的时候就可以这样发呆。因为玉米种到地里,上帝会降下雨水浇灌它们,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届时收获就行了。哦,我的确看到这里最常见的种植作物是玉米,似乎是不大管理,田里长满了杂草,但,即便这样,也是可以获得收获的,因为裂谷湖畔的土壤非常肥沃,降水也很充沛,原始的“靠天吃饭”还是可以填饱肚子的,而这里的人也没有更多奢求,能填饱肚子,自然也就不去想别的东西了。有几个黑人男青年在齐腰深的湖里用粘网捕鱼,鱼很多,也很肥,原因是这湖里有很多河马,而河马粪,是鱼类最好的饵料。这里华侨口中的“非洲鲫鱼”是他们最常捕获的战利品,虽然被叫作“鲫鱼”,但其实与鲫鱼没半点亲缘关系,鲫鱼是一种鲤科鱼类,而这个“鲫鱼”却属于丽鱼科,该科水产品的商品名称我们一般通称为“罗非鱼”。
大裂谷底海拔最低的地区往往是大片的积水,这样的水域被称作“裂谷湖”
裂谷湖周围一般土地肥沃,降水丰沛,当地居民生活宁静而安详
湖里的河马就在人类村庄附近
裂谷中的纳瓦沙湖里盛产各种鱼类,尤其是非洲鲫鱼,也被称作罗非鱼,其实是几种丽鱼科鱼类。这是沿岸的居民在用粘网捕鱼
我发现,裂谷中的降水很不平均,从这里生长的植物便可看出来,在一些靠近裂谷湖的地方树林茂密,能种植香蕉、甘蔗这类喜欢高温高湿的热带作物,可见当地的降雨量和空气湿度都比较大。而与之相差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就有可能是一望无际的低矮草场,只有金合欢树和烛台大戟这样耐旱耐热的树木才能生长。在这些热带草场上,有一些马赛族人在放牧着他们的牛羊群,偶尔能看到一两匹斑马也混在其中吃草,但如果你想靠近它们拍摄的时候,它们已经一溜烟儿地跑掉了。(博物地理 段煦 文/摄影)
大裂谷底部被流水侵蚀的地层剖面,由于土壤中钙质的溶合,在土壤表面形成一层层类似钟乳石样的结核
大裂谷中比较干旱的地区常有这样的金合欢灌丛,旁边高高耸立的“土山”是巨大而坚硬的白蚁冢
大裂谷底部很多地区还是蛮干燥的,呈现出热带草原景观,由于地形复杂,经常有这样龙卷风样的干热气旋生成
大裂谷底部平坦宽阔的地区往往是理想的牧场,牛羊和驴子在信步吃草
爱穿红斗篷的马赛人和他的羊群
马赛人的地摊货
居住在大裂谷底部小镇上的孩子们
大裂谷底部比较干热的地区就生长有这种外形奇特的大戟科多肉植物,它的叶片已经退化成刺状,靠绿色的茎来进行光合作用。此外,膨大的茎部也用来储存宝贵的水
裂谷中的马赛族人聚落大厅,带有很浓重的原始宗教色彩
裂谷中一处地质点
裂谷中曾发掘出目前所获得的最完整的南方古猿头骨KNH-ER406(距今约170万年),发掘地点在一个大型裂谷湖——图尔卡纳湖东侧,他很健康,也很强壮,说明他在大裂谷中生活得很好,这里是我们人类“幼年”时的摇篮。很欣喜地看到,他目前完好地保存在肯尼亚国家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