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演义26回:舌战记者张冲亮剑 步炮联合兵演神奇(杨永明)

翌日晨,184师师部前,一群记者呈半圆形围着张冲席地而坐。张冲抱着心爱的白铜水烟筒正在吸烟,前面放着两个炮弹壳,一个装水,一个装烟丝。
领头记者开口说道:“张将军,我们是《中央日报》社记者,李长官说禹王山之战打得很好。为此,我们特来采访您。”
张冲笑道:“接受记者采访,张冲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呢。好在我们也有《云南日报》记者随军而来,他们也办了份《抗日军人报》,全是战场实录。答漏的,你们就带几份回去补充补充。”
说罢,挥挥《抗日军人报》。
领头的记者问:“张将军,184师攻守禹王山极富传奇色彩,特别是借东南风飞夺禹王山一节。军中风传您就是当年借东风的诸葛亮,对此,您有何看法?”
张冲侃侃答道:“夸大了,诸葛亮是月亮,我只是星星。但古今战场是一致的, 战争既是实力的对抗,更是智谋的较量。智谋运用得好,弱者便可击败强者,当年的孙刘联军击败曹操就是一例证,今天我们击败板垣、矶谷也是一个例证。至于东南风,本来是春天常有的自然现象,但拂晓时分刮那么猛,并且恰恰是在敌人打烟幕弹的时候,这就奇了,也许是我们的禹王祖宗深恨日本鬼子玷污了他的圣地,故助我一臂之力,我只是顺手抓住战机罢了。所以,一半是天意,一半还是天意,特别是后来保卫禹王山所用的计谋,个个得心应手。由此推之,中国人打败小日本,只是早晩的事。”
记者们满意地点点头。
一个络腮胡记者问:“张将军,听说委员长已经下令,把禹王山战例编为军事教材,其经典有哪些?”
张冲用手指指满坡的滇军坟沉重说道:“这坟堆里每堆都埋着八九个滇军,现在这坡上已睡了3000多人,请看那儿——李圩村李修武兄弟正帮着掩埋,仅他一双手就掩埋了近400人!禹王山战例能被编为军事教材,垂范同仁,其经典处就在于——滇军以‘决不把脊背露给仇人的利剑,总是把胸口对着敌人带血的刺刀’的滇军军魂, 铸就了对国家和民族的绝对忠诚,巧妙灵活地运用了祖宗传下的战争智谋,击败了板垣、矶谷两个甲等机械化师团的疯狂进攻,近二十天未失国家寸土。所以,这是滇军用生命和热血换来的最高奖赏!我代表184师全体将士,感谢委员长的栽培。”
络腮胡记者也满意地点点头。
一个白面记者站起来,傲然问道:“张将军,我在长官部看过184师上报的战绩, 请问张将军,这里面的每一个数字还有没有水分?曾以半个师团打遍大半个中国一路上击败30多个中国师的板恒师团怎的就成了豆腐块?”
张冲冷笑一声,把烟筒往地上一顿,站起来向后一招手,张士明立刻递过那把指挥刀来。张冲握刀在手,毫不客气地:“记者先生,你是怀疑我张冲好大喜功,偷天换日么?”张冲“嚓”地抽出战刀:“这种刀全日本只有十把,这把是天皇赐给百川义则大将的指挥刀,百川义则用它指挥进攻上海,屠杀了多少中国人?百川在上海被韩国爱国者炸死后,天皇裕仁又把它赏给板垣征四郎。到了板垣手里,又屠杀了多少中国人?现板垣又严令平野庆太郎中佐把它插在禹王山上,像这样铁的罪证现在落在了184师手里。请各位记者验明正身,是不是我张冲伪造?!”张冲说毕,便把指挥刀递将过去:“各位就请看吧!”
记者们一一传验,纷纷赞叹:“不假,真是日本天皇赐百川义则的!”“在中国抗日战场上,目前能缴到日军大将级指挥刀的恐怕只有184师了!”“此刀是从日本
‘师团之花’‘钢军’师团长板垣征四郎手里缴获的,具有特别意义的是,它足以让骄横的日军大失面子,并大大鼓起了中国抗战的一派雄风!”
随后,张冲余怒未息地道:“记者先生,那些被打死的敌人,请你到血火燃烧的前沿去数点;被打伤的敌人,请你到敌军医院去查对。至于板垣、矶谷师团是‘钢军’还是豆腐块?请问记者先生,你现在是不是还站在禹王山上?我甚至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中国人?”
白面记者像被抽了几个耳光般面红耳赤起来,连连摇手道:“不!不!不!张将军,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您不必介意,不必……”
一阵刺耳的呼啸声响过,北坡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敌人又开始对禹王山炮击了。众人都惊慌起来,白面记者吓得就地一蹲,两手抱头,缩头乌龟似的,只恨禹王
山没开个大裂口,逗得众人不住地窃笑起来。张冲一挥手,卫士们便把记者们护送进指挥部。
张冲对惶恐不安的记者们道:“禹王山每天都要受到数千发炮弹的擂打,主峰126 米,十多天来,已经被削下两米了。今天托诸位的福,算是最轻松的日子。”
慢慢地,爆炸声滚过山脊,滚下山坡,向大运河延伸过去。
接着,北坡传来激烈的枪声和喊杀声,仿佛就在身旁,记者们又惶恐起来。领头记者问:“张将军,这里离火线有多近?”
张冲:“师、旅、团、营、连指挥部之间的距离不足100米!”                “那就是不足400米了!”“还是重机枪的射程范围!”众人纷纷惊叹道。白面记者颤抖起来:“张将军,我要下……山。”
张冲不屑一顾地说:“一会儿气壮如牛,一会儿又胆小如鼠,咋连我们云南女人都不如,昨天她们还在前沿每人一挺机枪放倒了大片敌人呢。莫说板垣今天进不来, 我放他再打一年,也休想近我一寸!一会儿战火就停,你们亲自去看看,这仗又放倒多少敌人?”
络腮胡记者感叹道:“张将军,在禹王山,也只有在禹王山我才读懂了一个词。” 张冲:“什么词?”
络腮胡一字一顿地说:“中国铁血军团!”
余家凹,六十军军部,室内作战会议,当面墙上挂着一幅徐州作战图,中间一张大桌,上坐卢汉,左坐安恩溥、高荫槐,右坐军参谋长赵锦雯、张冲。
卢汉说:“这次战区军事会议,传达了委员长围歼V形阵地的作战命令。各军的任务是:孙连仲部由西向东攻击前进,汤恩伯部由东向西攻击前进,两军关好大门,我六十军负责歼灭V形阵地内的敌人。各位师长有什么看法?”
安恩溥疑惑:“歼灭板垣、矶谷师团,各部都舍得出力吗?” 高荫槐更是来气:“莫让汤恩伯再把我们出卖了!”
卢汉说:“汤恩伯已经被委员长严训过了,这次又当众将之面拍着胸膛保证,如果再自食其言,他还算个人吗?”
安恩溥道:“如果是这样,我师将拼力向前。” 高荫槐道:“我师也不含糊,誓报前仇!”
卢汉见张冲微闭双眼不吭声。便问:“云鹏,你不是说这里是死亡之谷吗?现在机会来了,为何又不说话?”
张冲这才说:“就算汤恩伯舍得出力,暂时能把口袋封死,但口袋里可是五六万敌人哟!凭我们六十军剩下的两万多人,能围歼吗?就算我们能围住,但狗急跳墙时,敌人必定舍命向北突围,北面敌人也必然舍命来救,他汤恩伯挡得住这南北夹击吗?他不怕被敌人分割反包围吗?汤恩伯历来是个桌上说合,桌下踢脚的家伙。要命时刻,连他爹他也会出卖!如果我军离开阵地全力出击,汤恩伯又封不住口子,敌人将快速增兵将我军分割包围,最后的结果将是怎样?我们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好弟兄, 不能一失再失了。请军长三思!”
赵锦雯:“这确实是一步险棋,但是不打呢?又违抗了委员长的命令,如何才能做到两全其美呢?”众人皆默然。
卢汉打破沉默说:“我看还是打!我早有心把我军的阵地向前推进一步了。” 说罢,走到地图前指划道:“利用汤、孙两军的东、西封口,把敌军向外线吸引。为此,我命令:182师由东向西攻击湖山、窝山之敌,183师由西向东攻击,两师断敌后路,再由184师向北攻击,最后吃掉大、小杨村之敌!不能实现大的战略目的,也要实现小的。”
张冲摇头叹道:“既无回天之力,还要自讨苦吃!军长,你还要三思,六十军不能再放血了!”
卢汉苦笑道:“这是委员长的指示,我也是无奈啊!”
184师师部,张冲下令道:“曾泽生团固守阵地,杨洪元团向183师侧翼运动,王开宇团向182师侧翼运动,选择有利地形设伏,准备救援。”
万保帮不解:“师长!还未进攻你就安排救援,你是摆哪路龙门阵哟?”
张冲无可奈何地道:“这是一场必定流产的闹剧,这是又一次拿六十军将士生命开玩笑的恶作剧。不安排救援,又安排何事?搞不好现有阵地也不保!”
翌日晨,正面传来枪炮声。张冲、万保邦、马逸飞登上主峰,用望远镜观察。
西黄石山,182师第1079团团部。团长陈浩如指着地图对三个营长说:“歼灭V形阵地内敌人的战斗即将打响,我团的主要任务是攻克湖山、窝山,将我军阵地前推一大步。因此,我军必须以奇袭战攻克中间之平墩堡,拿下平墩堡便可乘势拿下湖山、窝山。为此,我命令:三营坚守西黄石山,一营、二营跟我向平墩堡悄悄运动!为死难弟兄报仇的时候到了!”
三营长齐答:“誓为死难弟兄报仇!”
大良壁、小良壁。二十军团向大、小良壁发动了猛烈进攻一段时间后,二十军团司令汤恩伯对陈养浩道:“陈师长,围歼V形阵地内的敌人是委座亲自部署的,我们当倾尽全力而为之。”
陈养浩说:“汤司令!日军抵抗这样顽强,要死多少人才拿得下这大、小良壁?攻进去后,你就不怕日军内外夹击吗?”
汤恩伯点点头道:“对!孤军深入,这本身就是兵家大忌。所以,我们是,能舍炮弹不舍人,多用炮火使使力,只要达到把内线敌人吸引出来这一步即可。至于关门打狗嘛!就让对面的于学忠多出出力吧!”
板垣司令部。参谋长向板垣报告:“师团长,我军大、小良壁都受到了汤恩伯的猛烈攻击。是否从内线抽部队去增援?”
板垣看着地图说:“为什么一向只取守势的汤恩伯会突然发起进攻?别忙,其中定有名堂!”
这时,电话响了,板垣抄起电话,电话里传来矶谷的声音:“板垣君,刚才,于学忠五十一军从兰城店向我发动了猛烈进攻,守军要求增援。”
板垣回话:“矶谷君,无独有偶,我军大、小良壁也受到了汤恩伯的猛烈攻击!哦,等等,等等,你让我想想。”
说毕,板垣放下话筒在作战地图上比画起来:“汤恩伯由东向西攻击,于学忠由西向东攻击……嘿,好大的胃口哟!”随后拿起话筒:“矶谷君,李宗仁是要让汤恩伯和于学忠东、西关起大门,把我们两师团都当了包子馅呢!”
矶谷惊道:“那还不赶快从内线抽调兵力来堵?”
板垣道:“矶谷君,你认为汤恩伯和于学忠都有你矶谷君孤军深入的胆量么?” 矶谷道反问:“板垣君又拿我开心?”
板垣道:“不,我是实话实说夸你呢,这两个人决无矶谷君的胆量。他们都在虚张声势,做戏给李宗仁看的。因此,不但不能从内线抽兵,还要往里增兵,请105师团再派一个旅团进来,直到把六十军的V形阵地撑破。也许,这是天照大神赐给我们夺取禹王山的绝妙机会了!”
平墩堡,陈浩如团长指挥一、二营发动了猛烈进攻。经过一阵激烈交战之后,滇军夺取了平墩堡。
陈浩如发令道:“二营,留下一个连守卫,其余跟我打湖山!” 陈浩如率军刚到湖山,大队日军已从湖山涌出,两军展开激战。
正杀得难解难分之时,二营长报告:“团长,监视哨报告,窝山方向,有大队日军正向这里开来。再不撤,我军将被其包围!”
陈浩如命令:“两营打蛇蜕皮,交替掩护,撤回平墩堡固守!” 滇军边打边退撤回平墩堡,敌军紧追而来。
陈浩如命令道:“一营居左,二营居右,立即加固工事!”稍停,敌人猛烈的炮击开始了,平墩堡一片硝烟烈火。忽然,陈浩如身边落下了一枚炸弹……
炮击刚停,日军便凶猛地扑了上来,我军战士顽强抗击敌人,日军被击退。
禹王山上,张冲的望远镜里:枪炮越打越烈,V形阵地内,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敌人大批飞机飞来,投弹、扫射,我军被迫伏下。
万保邦急得跺脚:“看起来,连军长的战略意图都难实现了。” 张冲痛苦地摇摇头,一屁股坐到地上:“保邦,别看了!”
只历经十多个小时激战,一个伟大的战役流产了,182、183师战死团长2人,营长
2人,死伤官兵2000余人。中国的司令和将军们,用想当然和纸上谈兵又一次对六十军进行了大放血!
禹王山上,万保邦报告:“师长,182、183师开始退了。” 张冲立刻跳起:“立即接应,设伏歼敌!”
说毕,立即拿起望远镜观察起来。
一会儿,万保邦道:“师长,两师已退回阵地,敌人没有追击。” 张冲手一挥:“回师部。”
师部,张冲问:“你们说说,敌人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马逸飞说:“很可能敌人阵脚已被打乱,正在作调整。但敌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薛子正也说:“可能敌人怕我军埋伏,不敢明里来。”
万保邦声音有些大:“不敢明来也许暗来。”
张冲说:“不是也许,而是必然,并且就在今天晚上!” 万保邦问:“为什么?”
张冲说:“我军整日激战,又是死伤累累,必定高度疲劳。这就是日军夺取禹王山的绝妙时机。”
众人频频点头,万保邦道:“那今夜必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激战,我们应早作准备哟。”
张冲继续按他的思路说:“要一举拿下禹王山,必定要投入重兵,一个联队?不,一个旅团!那么,这么多敌人将会在什么地方集结?什么时候出动?必经之地又在哪里?”
万保邦:“根据多日观察,敌人集结地仍是我们上次炮轰的大、小杨村与窝山之间的三角地带。”
马逸飞肯定:“必经之地将是小杨村。”
薛子正:“至于敌人何时出动,游击队已经乘乱化妆潜入,他们回来便知。师长,你还要点炮轰敌巢?”
“对!”张冲就地摊开作战地图,眉飞色舞地比画说:“就在小杨村前开阔地设伏,敌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一支伤痕累累的滇军会在大门前截杀他们,我军出其不意,猛打一气,敌人必将缩回村内,我军神速后撤,撤到一定距离,再发出信号。” 看了看万保邦:“我们的炮司令,下一折戏就该你唱了。”
万保邦乐了:“饿了几天肚子,大炮有意见了,现在又可饱餐一顿,放心吧,师长,我们一定让大炮精确瞄准,更何况这是老把子了!”
马逸飞说:“设计精到,推理严密,无懈可击。”
薛子正说:“ 这将是古今战史上的又一场战争奇观。不过, 师长, 还缺个名字。”
张冲拍拍脑门:“嘿,是缺个名字,就叫‘步炮联合夜战’,行不?”
大家更乐了,万保邦笑道:“一会儿是‘刺刀飞雷战’,一会儿是‘步炮联合夜战’,师长,这一路走来,你还有多少个战法哟?”
张冲:“只要小日本还待在咱们中国一天,我的战法就没完没了。” 这时,王岚大步跨进门来:“报告师长,我们回来了!”
张冲扶王岚坐下,倒了一炮弹壳水:“辛苦了,喝了水再说。”
王岚喝了口水:“我们从电话里窃听到,敌人纠集了一个旅团约七八千人,准备今夜三点攻取禹王山。”
张冲问:“集结地在哪里?”
王岚说:“还是大、小杨村与窝山之间的三角地带。”
张冲说:“按既定方针办,每团两营,12点出发,提前三个小时潜伏。弟兄们, 黑夜交兵,麦田作战,最理想的还是手榴弹!”
薛子正笑道:“先让敌人吃小蛋,后让敌人吃大蛋,最后让敌人完蛋。张将军, 我们真是服你了。”
下弦月已经偏西,田野一派寂静,蝈蝈的鸣唱特别悦耳,仿佛专为潜伏在麦田里的滇军演唱的。张冲紧靠伏击线之后,一边是马逸飞,一边是薛子正。张冲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夜光表。
突然,王岚潜回来报告:“监视哨发来信号,敌人出动了!”
张冲一看夜光表,时针正指一点,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好家伙,竟提前两个小时来送死!真是兵不厌诈。传:准备战斗!”
战士们把命令向两头传递:“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张冲打开二十响:“好一阵没开杀戒了,手真痒痒的!”
骄狂的敌人出动了,乱马蜂似的簇拥着走进伏击圈。闯碰麦苗的声音越来越近。张冲突然站起,“当当当……”两条火舌猛烈地扫向敌人!
顷刻间,天地间突起一阵狂风暴雨,仿佛金蛇狂舞,仿佛电鞭横扫。
敌人一浪一浪地扑倒,随后又是手榴弹的密集闪光和不分点的爆炸。敌人浪潮般向后卷退。
张冲大吼一声:“撤!”各团便快速有序地向后撤退。
撤出一段距离,薛子正举起信号枪,只听“啪啪啪”三响,三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一会儿,一排炮弹呼啸着横空穿过。随之,身后便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站在禹王山上,看着那片暴烈的火海,战士们尽情地欢呼着。
主峰上的张冲,却抬头望着月亮。
兴奋不已的万保邦奇怪了:“师长!你不看地上奇观,却看天上月亮?”
张冲欣然道:“台儿庄顶上的月亮笑了,笑得多么灿烂。”
薛子正颂诗一般朗声道:“千古明月定格在台儿庄顶上,尽情地欣赏着又一场战争奇观。”
万保邦说:“师长!跟着你,我们不像是在苦斗,倒像是在享受。”
马逸飞说:“师长!你究竟吃了多少部《战争宝典》,才会把战争演绎得如此地神奇?”
张冲:“中华五千年智慧结晶,本身就是一部神奇的《战争宝典》。” 日军五师团指挥部,联合作战会议。
矶谷说:“步炮联合战,看来,战争艺术已被张蛮子发挥到了极致。板垣君,你不是说永不言败么,我相信你一定还有绝招。”
板垣还是傲气十足:“知我者,矶谷君也!缨田武参谋长,你的‘肉弹’战阵演练得怎么样了?”
樱田武站起来响亮答道:“报告两位将军,经过十天武士道精神与效忠天皇的强化训练,120名的‘肉弹’战阵已经练成。”
矶谷问:“怎样攻击?”
樱田武狂傲地说:“每人身上都捆满烈性炸弹,分三个梯次攻击,每梯次40人, 距敌阵30米时拉火,与敌同归于尽,用日本武士的肉弹彻底摧毁禹王山!”
矶谷劝说:“板垣君,自杀式‘肉弹’,这种手段不到最后关头,恐怕还不能用吧!再者,对国人也不好交代。”
樱田武依然狂傲地说:“矶谷将军何必多虑,卫立煌指挥的忻口保卫战,我军攻击南怀化时,我仅组织了60颗‘肉弹’就炸开了一个大缺口!若用别的战术,恐怕十倍武士都出不了这种效果,用少数人的死換来多数人的活,何乐而不为?”
板垣不屑地说:“矶谷君,只要能拿下禹王山,还分什么手段什么先后?到了你说的那个‘最后’关头,做‘肉弹’的恐怕已经是你我了!正是为使这个‘最后’的永不出现,我们才要这些‘肉弹’去为胜利炸开通路。至于对国人的交代,我们只要下令封死回国人员的口就行了。”
矶谷摸摸下巴,思忖道:“有其师团长必有其参谋长,原来,师团之花中的‘钢军’就是这样打造的哟!”
翌日,敌人狂轰滥炸之后,禹王山主峰上,张冲把望远镜递给薛子正,说:“今日,攻击的鬼子有点特殊,人数既少,腰杆却特别粗。”
薛子正看后道:“师长,其中可能会有阴谋。日俄战争时,第五师团就曾用自身做‘肉弹’炸过俄国人,忻口会战,五师团攻击南怀化,参谋长樱田武又摆过一个
‘肉弹’自杀战阵,60颗‘肉弹’就炸开了一个大缺口!因而樱田武获得了‘肉弹专家’称号。我看今天攻击的小鬼子都很畸形,腰间捆绑的恐怕就是炸弹!”
张冲道:“你分析的不错,看来,板垣已是黔驴技穷了!通知各团,严防日军的‘自杀式肉弹阵’,编织层层火网重重拦截,决不让一个鬼子接近前沿!”
前沿400米处,樱田武“嚓”地抽出战刀,对40颗“肉弹”吼道:“大日本武士们,杀身成仁,报效天皇的时候到了。你们的灵魂,明天就会进入靖国神社!给我冲啊!”
“肉弹”们呼喊着:“冲呀!杀呀!”向禹王山直扑而来,边冲边成“一”字散开。接近我军火力范围时,便连爬带滚地向前运动。这时,敌人掩护火力也猛然响起。
我军阵地上,曾泽生指挥高射机枪压制敌掩护火力,各种武器则组成火网拦击敌人。有的敌人中弹,但大部分鬼子依然快速运动着。
前沿,连长李佐见枪弹火力效果不佳,便下令道:“一半用枪,一半准备手榴弹,师长说了,决不放一个鬼子近身!手榴弹,听我的命令!”
在距离我前沿约40米时,“肉弹”们发一声吼,同时跃起,同时拉火,猛然向我阵地疯子般冲来。
李佐见状便大吼一声:“手榴弹,起飞!”
一时之间,手榴弹便如飞蝗般,一批批迎头飞向敌人。在不分点的爆炸中,敌人全被炸翻。
不久,便传来更猛烈的连续自爆,烈火冲突,地动山摇,鬼子的头、手、脚被抛向天空,有的碎骨头血淋淋地飞向我军战壕。
禹王山上,张冲惊出了一身汗:“果真是‘肉弹阵’,让敌人扑进三分之一都不得了!李佐,好样的!”
薛子正道:“这是‘刺刀飞雷战’的又一发挥。”
第一批“肉弹”硝烟尚未散尽,缨田武又指挥第二批“肉弹”凶猛地冲上来。
张冲见状,提起话筒急令:“洪元,告诉李佐,第二批‘肉弹’又上来了!别忘了给他门补充手榴弹!“
杨洪元大声回话:“放心,师长,手榴弹已经派人送下去了!”
李佐放下电话:“弟兄们,除机枪外,都用手榴弹砸!听我令,鬼子不拉火不挂线!”
见第二批“肉弹”拉火了,李佐才大吼一声:“手榴弹,起飞!”
又是数百颗手榴弹如飞蝗般飞向敌人,在不分点的爆炸中,敌人又被纷纷炸翻。突见三颗“肉弹”冲出烟尘直向我阵地飞射而来,我军急忙开枪阻击。
一颗“肉弹”中途倒地,一颗“肉弹”临近我前沿倒地,一颗“肉弹”已扑进战壕。那颗临近倒地“肉弹”仍向我前沿滚来。在一阵猛烈爆炸声中,我两处工事已被
炸塌,战士死伤七八人!
李佐急令:“各排组织敢死队,坚决把漏网‘肉弹’堵在外围!”
各排刚组织好敢死队,第三批“肉弹”已快速冲出烟尘,战士们急忙出手榴弹。手榴弹爆炸之后,十余名“肉弹”已飞速越过爆炸区。我军20余名敢死队员霎时
跳出战壕,两人一组分别迎头冲上,临近时,横枪猛然一挡!随后便死死抓住敌人或死死抱住敌人!敌人则在拼命挣脱,有的已把敌人打倒,自己紧紧抱住,大声命令战友:“快走!”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地动山揺!
正在后面观战的板垣甩了望远镜:“全军炮火,给我轰!”
矶谷则苦笑着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拼命的遇上了不怕死的,‘肉弹’ 也仅仅是强弩之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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