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众山小——有感于郝立辛的山水画

进得古韵书画廊，偶见“山水”有新奇。那是五年前，在我们办的《尧舜书画院》展室，张挂出一幅“奇山秀水图”（我意念中的命名），似有“桂林山水”的风格，山阵在秀水环绕之中，构图奇特，意境深邃，独具韵律，竟然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眼球，我便记住了这个画家叫郝立辛。近年不管走到哪家画店，只要看到这种构图思维，这种赭石色彩，便知是郝立辛的佳作。今年五岳寨“龙文化”笔会，我有幸见到郝立辛先生。他那憨厚的人品和睿智大度的气质，令我敬佩，大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缘份。我半开玩笑说，你叫“立辛”，那可是艰辛的“辛”，内含“酸、甜、苦、辣”，你的追求却是创新的“新”。识君先识画，画中有“立新”。一下子我们成了好朋友，也就有了探讨艺术创新的评说。

郝立辛直隶保定人，座科河北师大美术学院，师从山水画大家李明久、白云乡等。奇巧的是师徒们都融入了“太行山画派”。你看，横跨河北、山西、河南三省的，亘古连绵的太行山，不就是北方山水画家的“母亲山”吗？就连当今的山水画泰斗贾友福，也自称是画太行山的。“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这些山水画家，吃着太行山的小米，饮着太行山的山泉，却各有各的创作观念。郝立辛游弋于山水画的海洋，重视学识修养，博采众家之长，走出了一条风格迥异，与众不同的“立新”之路。取得了骄人的成就，成为河北“山水画坛”，有个性、有影响、有魅力的佼佼者。其神采何在？

一是“泰顶观山”的视觉——“一览众山小”。大多山水画家的视觉是“高山仰止”，追求山景的雄伟壮丽；立辛山水画的视觉却是“鸟瞰众山”。你看他的大横幅山水画，多为造型迥异的“突忽”山阵，布于秀水之中，既有“桂林山水”的意蕴，又有雄伟太行山的气势，给人一种深邃、清幽，而又巧夺天工的神奇。他的代表作《太行山高》，便有“山重水复，水绕山环”的脱俗超凡意趣。那与众不同的构图视觉就是“鸟瞰揽胜”，自然不会“因山障目”，那设计精巧的“盆景式山水图”，便小中见大而巍巍壮观了。说似“桂林山水”，那是“水中有山”，乃至“来龙去脉皆无有，忽如一峰矗南斗”，桂林的“独秀峰”不就是“独景”写照吗？当年苏东坡至庐山，留下“不识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千古诗句。郝立辛画山水却是“识得山水神韵美，必至凌云最高峰。”亦可说“泰顶拿云擦汗，山水尽收眼底”。我们所看到的“立新山水”，如此奇峰叠翠，峥嵘壮观，水绕山环，气象万千，自然是立辛的创作视觉“泰顶观山”所致。

二是“山有生命动态，美源道法自然”。谈起中国的“山文化”，人们会说：陡峭、挺拔、沧桑、雄健，乃至拟人化“山高我为峰”。而颂及山的“生命动态美”，莫过于毛泽东的《山——十六字令》：“山，快马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坠，赖以柱其间。”这里，山之高，山之势，山之坚，完全颂山之“生命动态”，具在自然的神功造化之中。书法大家欧阳中石的书法个性，就是“生命动态”，他给卢奇等明星弟子讲的第一课，就是“汉字是有生命的”，有眼有嘴有胳膊有腿，字的生命就是动势感。还说桂林山水，有一则神话，说龙女为拯救修长城苦役，奉佛旨赶山助力，那千姿百态的山形，俱化作动物野兽奔跑。当他赶山到漓江时，被桂林山水美景所迷，就开口打问一位路旁的老者：“这是甚么地方？我歇一会儿欣赏美景，你可要替我看好这些动物野兽。”急切间，赶山龙女忘记了观音的嘱咐，老神仙也忘了禁令，她的话语刚一出口，奔腾的动物野兽们嘎然而止，一下子落在漓江水边，又变回了千姿百态的群山，那老者就变成了高大的“老人山”。“老人山”尊照龙女嘱托，照看着眼前的动物群山。像老人抚爱子女一般。那山与山，峰与峰，竟像兄弟姊妹一样，顾盼有情，凝固成了历史沧桑的而又富甲天下的“桂林山水”。郝立辛的山水画，尽在研究和模拟“山水的动态美”。你看那赭石色的群山脉脉含情，招手顾盼，水似和平的使者，环绕拱卫群山，使桂林山水美景秀丽隽永。这道家的“道法自然”，就是人与自然界的和谐，自然物之间的和谐，这正是立辛山水画取法自然，而又高于自然景象的奥妙。

三是立辛山水画的“气”和“韵”。中国的山水画，也叫水墨写意画，主要有构图、线条、墨色组成，而色彩却是“惜色如金”，有人称立辛为“好墨之徒”。只因山水画的“线条”是构图中的气势，而墨色却是产生韵律的“灵魂”。这样墨色就成为立辛山水画创作的重中之重。中国的水墨写意画，与国粹京剧的“大写意”表演程式，在艺术境界中有异曲同工之妙。所谓“气”，就是气魄、气势、气场，和欣赏视觉冲击力。此间构图是关键，要在沉悟“生命动态”中去完成。所谓“韵”，就是山水间的内涵和韵律，要请爽深邃，明山秀水，能给人以“心旷神怡”的陶醉。这要靠墨色的变化和渲染，墨分五色，干湿浓淡，黑白过渡，聚散有致，空间留思。立辛山水深愔其道。他的山水画“气”和“韵”源于“追美”。我们常说，艺为美的使者，美为艺的灵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山水画的美在于和谐的美，李维世老师评价说：“立辛的山水画'清新明快、优美抒情、和谐典雅’”，他这独具风采的“和谐美”风格，正符合广大民众的审美取向，也是他能占领山水画市场之一角的魅力所在。

欣赏郝立辛的山水画，笔者有三点感悟：一则构图有三层意识，近景、中景、远景。特别是用墨浓淡和实虚的功夫，形成他山水画的深邃感和意境感；二则在画面的视觉善用光线，达到了清爽的明山秀水之韵律；三则创新意识强烈，创作中注入了情绪和哲理观念，提高了作品的欣赏品味。山水画的创作天地广阔，中国百座名山蕴含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然是画家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宝藏。祝愿郝立辛在山水画创作的黄金年代，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创新，拿出更多更好的精品佳作，以美韵与和谐装点社会民间。

2012年10月12日于《封龙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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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路继舜：1945年生于河北鹿泉。1970年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曾任石家庄地区文化局长、石家庄地、市文联主席、石家庄社科联主席。现任石家庄市委、市政府决策委员，市委专家团副理事长；河北省作协、书协、剧协会员；燕赵十老书画社副社长。

2004年，路继舜被中国作协《文艺报》授予中国百名之一“人民艺术家”荣誉称号；2006年他被《中国人才科学研究院》授予“中华爱国十大文化领袖人才”荣誉称号。出版的书籍有：《名家楹联趣闻》《奚啸伯》《家藏故事》《封龙文概》《观三成趣》《继舜隶书千字文》，与人合著的《中华道德歌》获河北省“五个一”工程奖。电视连续剧《武神赵子龙》《歌者九零后》顾问，央视中华母亲春晚河北赛区总顾问。其隶书作品《毛泽东七律·长征》获全国书法银奖；敬挽邓小平楹联隶书作品被《中国书法家选集》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