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对着山间清泉自言自语,吟出千古佳作,惊艳近千年

辛弃疾从福建罢官归来后,在带湖暂住。带湖附近有座山,山上有一潭清泉,叫瓢泉。这潭清冽的泉水,成了辛弃疾的最爱,他曾经为这潭泉水写下好几篇词作,而其中最清新有趣的,莫过于《水龙吟·听兮清佩琼瑶些》了。

水龙吟·用些语再题瓢泉,歌以饮客,声韵甚谐,客为之釂

听兮清佩琼瑶些。明兮镜秋毫些。君无去此,流昏涨腻,生蓬蒿些。虎豹甘人,渴而饮汝,宁猿猱些。大而流江海,覆舟如芥,君无助,狂涛些。

路险兮,山高些。愧余独处无聊些。冬槽春盎,归来为我,制松醪些。其外芳芬,团龙片凤,煮云膏些。古人兮既往,嗟余之乐,乐箪瓢些。

这首词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这首词的韵脚,用的都是“些(suo)”,这是《楚辞》中的句末语气助词,《楚辞·招魂》中写道,“魂归来兮,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因为古代的词都是唱出来的,辛弃疾的这首词在吟唱的时候,音韵非常美。用“些”做韵,对于辛弃疾来说,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实际上押韵的是“些”的前一个字,形成了“长尾韵”,音韵极其和谐悠扬,艺术效果更为明显。

在这首词的开篇两句,辛弃疾分别从听觉和视觉来描绘瓢泉,“听兮清佩琼瑶些”,泉水叮咚,若环佩轻轻撞击的声音;“明兮镜秋毫些”,泉水如镜面一样光亮平整,写出山中清泉的高洁绝俗。

“君无去此,流昏涨腻,生蓬蒿些”,仿佛《招魂》之意,劝泉水切莫出山而去,因为如此清冽的泉水,一旦出山,就可能会变得浑浊不堪。“虎豹甘人,渴而饮汝,宁猿猱些”,是在告诉泉水,你不要让那些伤人的虎豹解渴。其实,这样的事情又哪里是泉水能自己控制得了的?

接下来,词人又担心泉水一旦出山,就会流进江河大海,可能会推波助澜,颠覆船只。上阕作者用纵横之笔,神奇之想,映射世间的种种凶险。实际上,作者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的身世呢?

下阕词人感慨世路凶险,唯有退避山林,才能暂时获得安宁。孤独无聊之际,盼望泉水在身边作伴,或者为我酿造松醪美酒,或者为我烹煮香茗云膏。古人因为“一箪食,一瓢饮”而心满意足,我自然也因此而快乐无比。

辛弃疾的这首词,清新绮丽,极其富有美感,但在这美貌的韵味和旋律中,依然淡淡地透露出词人的一丝不甘。这是辛弃疾词作的一个很明显的特点。毕竟,辛弃疾的抱负,是为了收复失地,而不是为了在山林中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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