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里的姜块

一

你说的没错，我不爱你了。

像被葵花点穴手定在了那里，而这次我没有笑着对你说，别闹，快给我解开。

我捏了捏兜里的礼物，一个项链，飞鸟与鱼，我一个月前买下的，我希望在这个节日送给你。

我想听你说，哇。孩子般的欣喜，我觉得这是让我最自豪的事情。

可你没有，你说你不爱我了，你撒谎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很差劲，可这次我竟然听出来一身冷汗。

我该挽留吧，我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我动了动嘴唇，说，好吧。

我想起了我们的争吵，想起了我们毫无生气的爱情，像瓶子里干枯的花，上个月你生日送你的吧，没有人会去照顾它，大家总是行色匆匆。哪怕到了现在，你也不曾看它一眼。

我转身走进这样的夜里，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着，我找了个干净的马路牙子坐下，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去找谁，或者是我应该去哪家店里买醉。

上海这座城市太大了，我跨越了半座城，我回不去了，我是赶不上17号路最后一班地铁的。

以前这个时候你会打电话给我的，问我在哪里，问我有没有下班，有没有好好洗澡睡觉，问我有没有想你。

现在你不会了。

二

所以这就是你离开上海的原因。

不是，但是这是我不想再回去的原因。我夹了块排骨，红烧的，旁边的姜块依旧很像肉，但是我估摸着他回夹到的。

没酒了，我看了看脚下的酒瓶，碰到对手了。老板再来一箱。这样的小城市，啤酒三块一瓶，我能喝到天亮的。

你那么喜欢上海，又是为了什么。我含着骨头含糊不清的问他。

因为这个城市有很多人要的梦想吧，刚好我也是一个爱做梦的人吧。他咧了咧嘴，果然，他还是夹到了那块很像肉的姜。

来，走一个。我干了杯里的酒，他也赶紧喝了一口缓缓嘴里的苦涩。

我觉得很多东西就像红烧肉里的生姜，再酱汁的包裹下，在灯光的掩盖下，它都觉得自己是块没有骨头的红烧肉了。

可是它不是，就像我之前的那段爱情，我认为的，我以为的，我想象的。都不是，我像极了这块生姜，哪怕咬到嘴里，还要喝口啤酒麻木自己，可能刚刚真的是块肉吧。

我抬头看了看东方，相聚不算遥远的城市，我不要回去了，哪怕你们把我灌醉了，我也不要再回去了。

放过我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