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之内的精彩
朋友给我发来一个视频:幼稚园里,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櫈子里,跟随着播放机唱着歌,尽管咬词不准,但她唱得非常认真。朋友告诉我:这小朋友的视力只能看到一米。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仔细回看视频,她满脸天真和愉悦,跟着旋律拍着小手,认真地唱着歌,完全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忽然看到墙壁上“让世界因我而美丽”时,我心里明亮起来了。这个世界,身边有些人,不会因自身客观原因而放弃对美好的追求。就像那女孩,一米的视力范围之内,有她自己的许多精彩。前天上午去办公室,路上看到了背着藤箩的老人,脚步蹒跚,一边走着,一边用左手里的小铁锤敲击着右手的小铁块,叮叮当当地响着,清脆悦耳,嘴里用四川方言拉着长长的声尾,几乎是唱吟着:麻糖,麦芽糖。他在林林立立的超市小商店中串过,没有人去注意他,没有一个顾客,他没有看旁边的超市和商店,不厌其烦地敲着那块铁,叮叮当当。他坚信,终会遇到买他麻糖的人。乡下小镇卖花生米、猫屎糖的老人。花生米和猫屎糖,豆割糖是小城的一种零食。以前小镇的街头街尾,总能见到他们端着一只小竹匾的身影,穿街过巷地叫着:“土豆米,豆割,猫屎糖。”如有人买糖,拿起剪刀给客人剪刀一截,五分钱或是一角钱,就能买一小截。这些卖花生米和猫屎糖、豆割糖的叫卖声,这些年来,几乎没有听到过了。
去白蕉镇里配办公室门的钥匙,记得十字街口以前有两家配钥匙和刻章的档口,停了车走到十字街口原来配钥匙的档口时,两个地方空荡荡的,旁边的人说,都不配钥匙了,往菜市场走十几米,可能会有配钥匙的档口。沿在小街往菜市场走了十多米,果看到街边一间卖日杂的店铺面前,摆着配匙的设备,挂着一个红色的纸牌,上面写着:“锁佬”两个黑色大字。问铺面的老板娘:“配钥匙吗?”老板娘没吭声,举手指了指门口闭目养神的老伯。听到我的说话声,老伯张开了眼睛,立即站起来,揉了几下眼睛,接过我手里的钥匙:“配几条?”配好一条钥匙,十五元。我问老伯:“好像没什么生意啊?”老人说,现在没生意了,特别是今年的生意最淡。
配钥匙,修手表,刻章这些行业,故乡的钟鼓楼下商店门口,有一个修手表档口,小桌面罩着玻璃框,旁边是配钥匙的设备。业务范围:修手表,配钥匙,刻章。修理手表的档口,东街有两档,一间在一小学巷巷口附近,师傅是一个女的,是我的同宗。一间在电四中门口对面的国营巷街口。西街燕春药店对面有一间,修手表的档口,修手表的师傅姓林,他老婆在店门口补鞋,跟我母亲是朋友。近几年来,钟鼓楼附近的十字街口店铺门,罩着玻璃框的小桌子还在,人却是看不到了,玻璃上写着电话号码和刻章、配匙请电的字样。在小区的小湖边散步,看到黑色铸铁栏杆爬着几片绿翠的叶子,它的藤蔓是从栏杆下面的石头缝里挤出来的。心里想,有些植物,无论环境怎么样的恶劣,它总要找到生长的机会。其实,不只是植物,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