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庭院有风,敝舍有茶
“风日晴和人意好,闲坐摇扇一壶茶。”
庭院深深,闲敲棋子,落灯花。
敝舍一间,煮茶闻香,静待水开。
我们的本性是散漫的,奈何要为生计奔波,撞上了南墙,才懂得退出。
余生,庭院有风,敝舍有茶,足以熬过所有难关。
庭院有风
诗人李清照曾写道:
“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往月疏疏。”
庭院,是诗句里的意境,古人在其中寄托了自己情愁。
逃离尘世,选择一山林一庭院,不闻不问,看尽日出日落。
《山居七年》的作者二冬,在终南山的小院里栖居了七年。
二冬,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毕业后没有工作,而是选择“借山而居”。
他在书中描述了自己的生活:
一个人,两座院子,院外有山,院内有诗。
自耕自食,一日三餐,四季轮回;写书画画,耕读酣睡;
有猫有狗有鹅有鸡有鸭,也有诗书酒茶云雨雪。
“闲散无事,打理庭院的草木,煮藏于柜中的老茶,擦落在桌上的光阴。”
这样的生活,让人好生羡慕,但却需要无比大的勇气。
在采访时,二冬说了这样一段话:
“因为世俗从来就是二选一,要么逃避,压根儿就不踏进那个被人和人裹挟着的浑浊里,要么你就在泥潭里,用一生的时间去过三关(家庭、工作、孩子),度此生。”
终其一生,我们都必须背负无数责任,哪能说逃就逃。
无法归隐,只能心之所至,望梅止渴。
内心的一个角落,永远有这么一个庭院,那里微风习习,安静如初。
敝舍有茶
苏东坡曾写道: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有些故事,无法与人诉说,只好在茶中煮沸,飘散而去。
暖炉留煮药,邻院为煎茶。
自古以来,禅茶一味。
《赵州录》里记载了一个关于“吃茶”的故事。
赵州禅师问两个新到的学僧:“你曾经来过这里吗?”
一个学僧说:“我没来过。”
赵州禅师说:“那你吃茶去。”
又问另一个学僧:“你曾经来过这里吗?”
学僧说:“我曾经来过。”
赵州禅师说:“那你还是吃茶去。”
院主问:“师傅,不曾来过的学僧,让他吃茶去暂且不论,曾经来过的学僧,为什么也让他吃茶去?”
赵州禅师说:“院主。”
院主应承一声,赵州禅师说:“吃茶去。”
当下,不管发生什么事,先来一杯茶,把那浮躁的心稳住。
赵朴初先生说:“七碗受至味,一壶得真趣。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
茶,是雅致的,清净的。
敝舍虽朴实无华,但只要有一杯茶,就能怡然自得,安顿内心。
明月长存,浮生难得半日闲
作家白落梅写过:
“不慕世间风物情长,不争凡尘冷暖朝夕,不惧人生悲喜消磨。”
世间难事很多,路途更是一波三折。一步一步走来,竟已过半生。
门前扫雪,屋檐鸟巢,时间留下痕迹,我们学会了坚强。
摘下坚硬外壳,回到庭院,看见屋内灯光,身心的疲惫,就已经消散了一半。
原来我们所求的不过是,一屋两人,一日三餐,灯火可亲,家人和睦。
孟浩然,是山水田园派诗人的代表之一。
他前半生主一直苦读,40岁时才进京,参加科举考试,却没有考中。
野史记载,孟浩然曾经在王维的家里见到过唐玄宗。
但孟浩然却因为不会说话,而得罪了唐玄宗,就此失去了进入朝堂的机会。
从此,孟浩然隐居鹿门山,漫游吴越,穷极山水,以排遣仕途的失意。
他在《夜归鹿门山歌》中写道: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
山月初现,清光朗照。
这一生,失去的得到的皆是注定。
与其蝇营狗苟,不如独自热闹。
明月长存,浮生难得半日闲。
清风徐来,静坐庭前细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