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 杨建国//大爹杨满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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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爹生于一九一六年,卒于一九八六年,享年七十岁。大爹小时候念过小学,自小家境就不好,他是老大,在十六岁时跟人徒步到宁夏平罗谋生。
走时家里没有盘缠,我爷爷找到稷山南门里他的表婶,表婶给了一床新棉被,六斤棉花,十元大洋,背了一口袋馍就跟一个羊牧头村叫郭圣修的人出发到了宁夏。
大爹先是给东家当佣人,伺候那一家人,洗衣做饭,早晚提尿盆倒尿盆,打扫卫生,洗锅刷碗,衣食起居,无所不至。到了十八岁后经人介绍到一家车子铺当学徒,他自小懂事,为人谨慎,能吃苦能受气,也肯动脑筋,很快掌握了修理技术,逐步成为技术骨干。到了二十六岁时与大妈结婚,生了一男二女。大妈是宁夏平罗人,人长得高大粗壮,也很能干。大爹后来自己开了一个车子铺,他本身修理技术就好,待人也很诚实,都是回头客,经营很好,日子逐步好转,不时汇款接济家里,我爷爷抽鸦片钱也是大爹汇来的。
大爹一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有一次,大爹与其他几个人出去做事,回来的路上得了伤寒发烧,昏睡过去了。同行的几个人没有办法将大爹带走,就将大爹寄放在路边一个老头家中,四十天才苏醒过来,经过老头精心调理,慢慢的恢复体力。大妈在家里见与大爹同行的人都回来了,唯独不见大爹,心中十分恐慌,问同行的人,这几个人不敢说实话,他们只说大爹有事,要处理完以后才回来,让大妈不要着急。大妈有事见他们几个不停的小声在说着什么,心里总是不踏实,心想大爹会不会出什么事,大妈度日如年,终日不安。过了两个月的一天晚上,大妈正在做梦大爹回来了,大爹就真回来了,梦想成真,真是造化。大爹回来说了经过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宁夏解放后,我大爹划为小业主成分。
大爹一家在六十年代生活比较艰辛,在六〇年时,宁夏进行双反运动,大爹因在解放前参加过一贯道,当时地方要完成任务,将将大爹作为反革命,被判五年徒刑,在宁夏平罗县巢湖农场劳改。服刑期间大妈及三个小孩相依为命住在平罗县城,靠大妈一人在缝纫社做工,靠赚的微薄工资艰难度日。在农场劳改期间,因表现好得到减刑,三年后释放,到了宁夏平罗县交济大队第一生产队落户,定性为四类分子参加农业劳动。直到七八年年后平反落实政策,恢复公职,子女都安排了工作,俊卿哥安排在制砖厂,后来到平罗县建筑公司,秀梅妹安排在制鞋厂。
在大爹劳改期间及后来在农村期间,生活极其困难,我二爹、我父亲经常寄点钱、土布、棉花等,以解燃眉之急,弟兄几个相依为命渡过难关。
我大爹八六年去世后,大妈不甘心住在农村,自己在平罗城里做凉皮挣钱,买了基地盖了房子,使小孩们都按时受到教育,后来娃娃们都出息了,可惜他们两位老人去世太早了。
大爹共回过三次家。第一次回家时日本人来了后,他回家住了一个月,他看到稷山的自行车较宁夏的便宜,有差价,他就买了一辆,骑着自行车回宁夏了,既可以赚差价,也还可以省路费。
第二次回稷山时一九五五年,给爷爷过七十岁大寿。当时宁夏的铺子已经有雇佣的工人了,没人照应不行,我二爹过去给他照看铺子,大爹带着大妈及孩子俊卿(我的堂兄)回来给我爷爷过寿。
第三次回来是一九七八春节,正好我也从部队回来休假,第一次见到大爹。大爹长得与我父亲极像,走路的姿势,说话的神态,真是亲弟兄!大爹回来让全家人高兴极了,那时供应极缺,我从安康背了二十斤过年的肉正好派上用场,我姑父亲自掌勺,做了一桌菜,全家坐在炕上吃了几十年没有的团圆饭。春节期间,我二爹、我父亲及我陪着大爹走了多年没见的本家与亲戚,大家见面唏嘘不已。我父亲与二爹张罗着要给大爹一家盖房子,要大爹一家迁回稷山团聚,但是大爹没办法了,儿女亲家一大堆,走不动了。
过了正月十五,我要归队,与大爹一同到西安中转,我买好车票,将大爹送到西安开兰州的火车上,大爹依依不舍,看我的眼神与我父亲送我当兵离别时的眼神一样的,不时的想起,感慨很多,在外漂流一辈子怎么也忘不了家里的亲人。我到了一九八四年带着我儿子杨涛专门到平罗看望了他们一次。堂妹贵香与我弟建光也在一九八五年看过他们一次。
我父亲也在合作化以前去过宁夏看望过大爹一次,是徒步走路去的,住了一个月,回来时大爹给家里买了一匹马,由我父亲骑着回来的,当时轰动了当地,同时给爷爷买了一双冬天穿的毡窝子,一直穿到爷爷去世,也送给我父亲一件皮袄,这件皮袄在文化大革命步行串联时我穿着,在寒冷的延安是很管用的。
我大爹的儿子俊卿哥,比我大五岁,生有二子二女,都成家立业了,有小老板、教授,有干部,都能自食其力,一家人日子过的都很温馨。
大爹的大女儿菊梅妹,生有二男一女,两个儿子分别做工程师、技工,女儿在自治区建筑公司上班,也都按部就班生活,菊梅妹与妹夫也都住在平罗城里,帮着小孩料理家务。
小妹秀梅生有一个儿子,生有一孙子一孙女,现居上海。秀梅曾经带着儿子回稷山看望过家里老人。
大爹去世后,二爹与父亲一同去宁夏奔丧,二爹、我母亲去世时宁夏一家都来人参加葬礼。
后
稷
文
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