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 | 水月庵里写春秋(63)
有一天,我觉得很无聊,做什么也不是,而且什么也不想做。正在踌躇间,冯老师叫我去打老K。在过去,我对打牌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认为那是无志向人所为,纯属虚度光阴。
牌是在金四宝老师房间里打的。我进去的时候,蒋月航、金四宝老师已经坐在桌边了。我顺着冯老师进去,正好可以打牌。
我们打的是“争上游”,打牌前,大家要定规则,“乌龟”(指出牌最后一个者)怎么罚?我说:“在脸上贴纸。”冯老师说:“戴高帽。”那时候习惯用报纸做成帽子戴头上。
蒋月航说:“还是刮鼻子吧,这样省事。”这个建议省力省事,不用做纸帽和贴纸,马上得到了大家的响应。金四宝老师是很随和的人,我们年轻人怎么说,他就依顺着。但他抽烟很厉害,房间里常常烟雾缭绕,桌子上一个茶杯里装满了烟头,这一点,我有点不喜欢。
第一副牌,蒋月航得了上游,我得了“乌龟”。蒋老师嘎嘎地笑着说:“你把头伸过来,刮你鼻子了。” 那时候,蒋老师是单身,我也单身。
我说:“刮吧。”我就把头伸了过去,她却有点不好意思刮我的鼻子。我说:“刮不刮?不刮算了哦。”
她说:“那肯定要刮的,不刮的话,我白赢了。况且你鼻子那么高,多刮几下也无所谓的。”
我说:“如果你愿意,就多刮几下好了。”
果真,她狠狠地刮了我三下。我虽然有些屈,但被姑娘刮鼻子,我也乐在其中。
第二副牌是冯老师上游,金老师“乌龟”,金老师比我大20多岁。金老师是老实人,马上主动把头伸过来让冯老师刮鼻子。冯老师有点不好意思刮,金老师说:“刮呀,不刮就坏规则了。”冯老师只好轻轻地在金老师的鼻子上溜了一下。
在打牌的四人中,平时,我和冯老师打牌最少,因此打牌的手艺也最烂。在长达两三个小时的打牌中,我多次被刮鼻子,但我也赢过一些次数,也刮回了几次蒋老师的鼻子,她刮我狠,我也不留情面,也狠狠地刮回来。只是对金老师和冯老师,我只象征性地拉一下就算了。这也算是教学之余苦中作乐的一种方式罢了。
列宁曾经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我常常因为备课、看书而延迟睡觉,到晚上十二点睡已成了习惯。第二天又觉得昏昏沉沉,没有精神。我常常告诫自己:晚上要早点睡,但每天总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备课、改作业、听英语讲座、看文学作品、写作等等。近来由于睡眠不足,精疲力竭,又遇感冒,终日昏昏沉沉的,难受至极,深切地感受到身体健康的重要性。
为此,我去体育室借了一个篮球来,每天早上起床后,就到操场上去打篮球。在球场上,我只练习运球,在整个球场上来回奔跑,使自己多出汗。有时也专门练习投篮,有时站着瞄准球箍投,有时跳起来投,有时站在2分圈外投。我使劲地跑呀,跳呀,出一身大汗。有时也叫上郭老师打篮球,两人你争我夺,运动效果更佳。运动之后,回到房间里,再用热水毛巾把全身汗水擦干净,浑身舒服,神志清爽。这种活动,使我提高了学习和工作效率,一时颇为得意。
在学校,我最头痛的是周末。别人周末很快乐,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可我一般不回家,一到周末就发愁。原因是周末学校不开伙,连食堂也锁门,吃饭成问题。附近也没有饭店、小吃店之类的,想吃饭既没地方烧,也没有地方买。我只好备一些干粮来应付。住在缸窑厂里的时候,我可以在厂里搭伙,现在移到学校里面来了,再去搭伙,就有些不好意思。
星期天的早饭,我吃几块饼干,喝一杯开水就解决了,然后开始刻钢板。那时候,学生的练习、资料、试卷都是自己动手刻的,然后拿到油印室里去印。
刻钢板很费手劲,因为蜡纸下的钢板是斜条纹的,用铁笔写字的时候会受到阻碍,时间久了,手就酸酸的;还因为写字要把铁笔捏得紧紧的,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常常凹进去一个深深的印。刻一会儿,我就得停下来擦擦中指上的凹印。
刻钢板是件累活。起初的时候,因为用力不均匀,刻得不是很好。刻轻了,字会印不清晰,刻重了,常常把蜡纸划破。所以刻钢板时把握好用力轻重度非常重要。一张蜡纸,我要刻一个半小时,半天下来,刻得我指痛眼花,手酸背痛。
为了培养学生,搞好教学,我真是耗尽精力,晚上常常至11点多才睡,第二天又感到睡眠不足,昏昏沉沉,只好苦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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