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龙：桐城西乡新闻旧说——陶冲有个杨家岭

桐城西乡新闻旧说

――陶冲有个杨家岭

安徽桐城 谢小龙

　　陶冲杨家岭，名气嘛，比不了延安杨家岭，但说道也不少。

　　知杨家岭，缘于信高老校长。蒙其厚爱，传我几篇写故园杨家岭短文。读，感先生对老家的深爱和不舍。这也难怪。这里有他的祖居，同宗，他的青春，他的奋斗，他的汗滴禾下土。

　　先生几次邀约我去做客，怕惊扰叶老夫妇。婉拒。一日，读先生新作，又见他写到老家的古柏，老宅，乡邻……

　　想这杨家岭，何以叶姓聚族而居三百余年，又为何没有一户杨姓人家;又思，既曰岭，当在山中，这季节，草木葳蕤，山明水秀，必有引人驻足好风景。于是，应先生邀，去一探究竟。成行。

　　三道岩公交站牌处，到站。先生早已恭候多时。随先生，至其家。见过叶师母，见过长公主，还有叶老名叫红旗的东床佳婿。

　　与叶老夫妇交谈些。杯中续水。叶老的东床佳婿忙着出车前的准备工作。

　　上车。杨家岭去。

　　此去杨家岭，六、七里吧!不见路有坡，但见弯道多。道为水泥路面。车上，见一路牌:周公亭。望来路，远处，桐潜路，依稀见。自思，足下地，地势高，高出桐潜路有个几百米吧。西北望，山叠嶂，路迢迢。

　　行不远，一岔道。路宽，去铜锣。道窄，去杨家岭。道，亦水泥路面。车入此道，林荫蔽日，山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青草香。一路，车速低，道窄呗。见林荫下，路旁隙地:鱼腥草、黄精不少，间或见一株两株百合。

　　未几，见一小水库，堤坝加固当刚结束。水清冽，见水花。鱼，该不少!

　　杨家岭到了。

　　紧邻路，有一柏，未见其高，但见其古。路窄，运木材，运柴禾，用建筑材料缘故吧，枝有伤损。据信高老言：此柏，历史上曾遭雷击，树身半存。信不污也。凡古柏遭罪之时，杨家岭之民多遇祸患。

　　天人合一，有理;古柏有灵，警醒村民，亦有可能吧。

　　绕着古柏转几圈，拍两张。甭管中意不中意。不行，回程，再来几张。

　　叶校长前面引路。前面几间，我的家。又右手指点:那山，凤凰岭。我咋看也找不出凤凰形凤凰姿。没个境界的缘故吧。又不好向叶老细打听，怕显出自个太没水平了。

　　这里，其实是山中一冲，土地肥沃，百草丰茂。水自流之处，多为水田。水稻壮硕，青枝绿叶，让我这泥田里摸爬滚打的乡下土包子平添亲切感。余者为坡地旱地，这时节，玉米，豆类，丰收再望。连田带地，几百亩足有。说桃花源地，这时节不见桃花灼灼。但它土地丰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好个人间安乐地。

　　这土地的尽头，东向的凤凰岭，几岭，成一体，天造地设一笔架。杨家岭，文风昌盛，恐与之相对的凤凰岭天地感应，天人合一相关联吧。

　　老先生递根烟。点。路左，有房屋倒塌，断壁残垣，见之可惜。其实，这前后，大多数民居，不翻新，不修检。倒，也是不久的事了。房，建成，主人的血汗。

　　屋要人住哟!

　　可不是。恢复高考后，村子里出了几十大学生，还有几位硕士，还有谋求发展，城市里闯荡，商海里敖战的也不在少数。家嘛，多迁出。偌大的庄子，平日只有一对老夫妻留守。

　　前行不远，一幢民房。体量颇大。有山行经历的我，知山中民居，山映衬，多不显高。房不见大，屋不占基么。诚于山民言:(树)站着不买，砍倒不卖。参照物不同的缘故吧。

　　行不远，叶老老房子到了。他捣饬钥匙。我随后，四处望。见门前场地，草杂，红薯藤恣意伸张。问:自生的?种的。隔三叉五，回来一趟哟!等会回去，整点，纯天然的。

　　门开，堂屋，开敞，中有一天井，北向，有房，同堂屋无隔段。供奉列祖列宗牌位。东西向，有门，通厢房。

　　其间，见识不少。山中人家，动用之物，应有尽有。砍柴砍树刀斧，断木之锯，碾磨家什……，呵呵!

　　见一物，若腰盆，更大。心想:山中少水面，腰盆用处不大。宰猪，用不了偌大家伙什。作禾桶，打谷用，物已老旧，桶沿无谷物甩打痕。询之叶老。答曰:洗山芋，洗山芋粉的。桶下有开关，放水用的。

　　哦!

　　先生引我入西向门。入。别有天地。有天井。磨子，压水井，坛罐……，林林总总。依天井而做的房屋，角屋，俱开间不小。久不居人的缘故，有些零乱。南向一间，光线足。怕是先生早年与孩子们的书房吧。地，见潮湿。家伙什，多着呢。

　　见一物，若少小时见人放鱼苗的。捧手上，细端详。先生言:斗。十升一斗的斗哦。这家伙，实物倒真的第一次见识喂!置地，拍两张。一推，效果不咋地。置凳，左左右右来几张。作罢。

　　先生于一摇床上，指点我看:马灯。几盏。台灯，若干。还有两灯罩，一有使用迹，一崭新。稀罕物。又指一旁一手摇纺车，早年，寻常物。如今不寻常了。本来，早丢了。一次，先生的老同学马振鹏几人来，惊呼:古董!留着喂。这才保留下来了。

　　其实，这屋子里，老物件多着呢?一壶，若我一次唐湾行所得，怕同一窑口所出。一罐，怕年头久远了。器形规整。据老先生言，一直盛放猪油的。如此说来，杨家岭虽则位置偏，历史上当颇殷实富有。

　　见我兴味浓，先生来劲了。指点书架，指点一箱。

　　这书嘛，说道多。初高中课本，习题集，自考用汉语言文学教材，这大学英语那大学英语，早些年出版的小说名著不在少数。

　　很有几本先生早年的记事本、笔记本。一有塑料封皮的笔记本，屋漏未翻晒的缘故，有些地方沾连霉变。随手翻翻，见有不少诗，可读。问:谁写的?先生笑笑:瞎写的。有年头了。我知道，我读的正是写四.五运动的短诗。好!修改充实下，说不定还是诗歌平台抢手货。老先生一想也是，带出。观摩，取两薄书:《中国古代大诗人》，《周恩来青年时代诗选》，告之，读完，完璧归叶。先生许。出。先生带我观看杨家岭古寨墙脚。

　　古寨墙脚，树遮藤护草覆，远观近瞧，见些门道。这基脚，卵石少，山石多，山石连接处，勾连处，所用泥浆，有处理，一如今日多见水泥混凝土。

　　出门，东南，见民宅几幢，也早已呈破败势。有一处，有水泥砖砌垒，顶有琉璃瓦，尚未完工。干啥?养殖用的。前后见玉米地，周边有护导线离地尺余，先生告诉我，拦截野猪的。不远处有老妇，地头整了点什么。他二人交谈开了。没得野猪法子哟!收成还好吧!那下面开挖干什么?准备推一坝，拦水养鱼。这种稻子没划算。野物多。那位?哦，朋友，谢老师，陪他转转。老先生说:一个庄子，只剩她老夫妻俩常住。长子，在范岗，隔三叉五开车接老俩口出去，还没住几天就吵着要回来。地里庄稼呀，鹅呀鸭呀，还有几笼蜂子呀!儿媳也没他办法。

　　故土难离呀!

　　边行边聊。他家的鱼，野生的，鸡鸭，自个看的。蜂蜜，丝亳不带假哟!先生指不远处，填了，学大寨时垒的，有一禁碑，体量不小，有侵蚀，字，认不全，埋地底下了。还有一碑，也是禁碑，更大，进村前，有一小水库，建时筑了坝了。答曰:可惜了。

　　其实，面对古寨墙，有一事不明了，我生性愚钝，百思百得其解:几百年，这，为杨氏家族聚居地，为强人所占，杨氏族人背井离乡，四处漂泊失其所，此地空余杨家岭一地名?是杨姓强人筑寨，为官兵攻占，施三光政策，洗动杨家岭一空?还是如近些年，社会进步，社会大变革，人住高处走，自觉离乡离土谋求自身大发展，而走出相对偏居一隅地?问叶老，先生实言:不知。问此地长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纠缠。有机会，逮着朋友胡子，叶子，让其相帮作答。愿如愿。

　　随叶老，行。于路旁，见葡萄，藤依墙，攀果木，十成熟，不打招呼自个摘，先狼吞，后携带。后，才知这葡萄，叶老兄弟家的。呵呵。

　　于停车处，围着古柏转，拍照片若干。又得先生引路，见识叶氏家族祖居房，应见俱见。获，多着呢!

　　上车，叶老家中喝酒去。菜，丰盛。烟，最贵的。酒，好且陈。

　　叶老夫妇，先生长公主，长婿，并二孙作陪。

　　乖乖弄的咚。

　　我成贵客了。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谢小龙，池州师范毕业，现在桐城望溪学校从事教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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