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山里那堆火
午饭时,吃了三杯白酒,半碗啤酒,头有些浑沉,回帐篷睡了一觉。估计是鼻鼾声如雷震山谷了,因为自己都能感觉到。
醒来已经傍晚六点多,雨停了,天一灰沉。东边连绵山峰顶,堆了满天乌黑的云。一块形似蜈蚣的云朵,披着一身淡淡的晚霞,仿佛在乌云间穿行,特别的注目。
永忠、景乐、海哥到小溪洗澡。我拾了一些木块,蹲在瓦屋门口点火。湿木块没着火,冒起一股烟,呛得洗澡回来的人远远躲着。
永忠、海哥、摩才、景乐坐走廊,默默地盯着我弄火堆。
隔了一阵,火点着了,红红的火苗,被山风吹得蹿来蹿去,像一团变化万千的精灵。
来源海哥
摩才喝白开水,永忠泡了一壶茶,给我和海哥景乐各斟一杯,然后在手机里聚精会神地制作小视频。海哥在微信里跟朋友聊天。景乐打开低音炮,播着一些轻音乐。我守着火堆,不时添上几块木块。
过一会,四个人都不吭声。静静守着火堆。山谷里的风,不时溜上来,将门口挂着的天幕,狠狠扯几下。
火堆的火,把四个人的脸染得通红,墙壁的影子,左右闪烁。
四个人,四种心情,都聚在跳跃的火苗中。至于想些什么,我想,经过的山风知道,火苗知道。
依然没说话,火堆里湿木块的水,被火烤得发出咝咝的声音。
雨,十点开始,断断续续下了一夜。
嘶叫着的山风,从帐篷顶扑过。雨,被山风刮乱了阵脚,响声杂乱无节奏。一阵雨,一阵风,帐篷从来就没寂寞过。
下了一夜雨,以为没有云海看,还没起来,姐头喊,阿哥,快起来,云好看,一团团,一堆堆的。
拉开帐篷门,下面的山谷,浮着一堆堆薄纱般的云,洁净得让人顿生心疼。
读南山庐的露营美篇,多次读到有关云上人家的文字。如前些日子的《又见银河—牛卵峰下露营随笔》中描述:当帐篷陆陆续续的搭起来,当一朵朵白云从边上山谷升起,远远看去,这些帐篷,又成了一处云上人家。
缕缕轻盈的云雾,悬浮在郁郁葱葱的山谷,各种颜色的帐篷,铺在云谷上的草地。站在帐篷后面的小山丘,往下看去,一顶顶帐篷,如云上的帐篷。南山庐随笔里的云上人家,这次亲眼看到。
云下的村庄,上次跟这次,都成了自己镜头的风景。上次拍了万家灯火,这次看到村庄时而被云雾遮绕,时而云散雾清。云雾随雨变幻。
午饭后,瓦屋门口山谷的云雾,突然间急速往山顶散去,展现出来的,山明树木秀葳,四处郁葱翠茏。
非常羡慕云下人家,每日都被云笼遮,像人间瑶台,多美。
几处云雾,几处人家,都在视界里。如世上事,清清明明。
闸口往南行的山道,左手边山脚下,是水泥结构的暗涵洞。涵洞的泉水,汇聚山上的几处山泉水组成,流向麒麟水库。
被绿色植物掩盖的涵洞顶板,铺了一层野生苔藓。永忠看到,如获至宝。他喜滋滋地告诉我:平时去买苔藓,巴掌大的苔藓要13块钱左右,铺一处盆景要两三百块钱。
又是一场雨,淅淅沥沥地响了一阵停了。雨雾散开过后,山清如洗。
临下山前,竟然不想走了。心里还迷恋那两夜的山风和雨,还有昨晚那堆烧垃圾的火。
下雨的山上,有一堆火,多暖和。
辛丑年五月初三日中午,记于麒麟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