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命》女子参加父亲追悼会时,在前男友和前女友之间犹豫不决
《违命》的背景设定,很容易拍成一部——说好听是经典,实际是老旧俗套——的故事,这没什么不好,我也爱这样的电影,去年的《水形物语》便是这样一个换了传统主角的简单童话故事,这不妨碍我爱它。
但《违命》的切入点却不一样,剧情上的戏剧冲突被淡化,该发生的事直截了当的发生,处处避免着以为马上会到来的抓马。在这里,宗教不是敌人,男人不是坏蛋,甚至连告发戏都毫无作用。
因为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角色上,他/她们的感受、心境、挣扎、矛盾——每个场景,每句台词,都在刻画着三位真实、复杂、矛盾、立体的角色。你需要做的,就是去感受她/他们。
电影关于爱、自由、身份认同、反抗、服从,选择、家——它们融合在三个角色中,串通在同一个故事里。她/他们所挣扎对抗的,是自己的内心。
三段旅程,三个不完美的人,三段成长。这是电影很巧妙的地方,你几乎能感受到三个人在能量上的转换,从Ronit开始,Dovid结束,核心是Esti。
她/他们彼此作用于对方,最重要的是,Ronit与Esti,像二重奏般,谱写完整的奏章。
Ronit与Esti,两个不完整的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像是硬币的两面却又紧密连为一体,因为彼此,完整了自己。
她们的命运似乎冥冥中注定会发生,如果当初离开的是Esti,那嫁给Dovid的或许就是Ronit;如果离开的是Esti……那在Hendon等待着的,或许就是Ronit。
爱情里,她们没有别的人,她们是彼此
Ronit Krushka,离开家乡Hendon后把名字改成了Ronnie Curits。她说这是她的Professional Name,但谁又知道在纽约还有其他人知道其实她姓Krushka吗。
Ronit就是这么一个跟自己的根、文化、所爱的人们、整个过去隔绝的人。现在时隔数年,因为一场葬礼再次回到Hendon这个将她流放、遗忘的地方——本地报纸的悼唁里赫然写着“伟大的拉比膝下无子女”
父亲的遗嘱里甚至没提及她的名字,感觉她唯一存在的地方只有别人的闲言闲语里,还有Esti。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Ronit
内心所需求的,却是重新拥抱这一切——想让世人知道她是他父亲的孩子、想让已世的父亲知道她爱他,想让她爱的人知道她爱她。
电影里的Ronit被Rachel Weisz诠释得可爱又令人心碎,你能看见她小心翼翼的不去冒犯这群正统派犹太人,却又处处在破坏规矩;
也能看到她被触及底线后争论着女性刻板守旧的职责,反差感碰撞出不少笑点。实话说这个如刺猬般充满着不削与叛逆的Ronit看得蛮享受且有丝丝快感
而且每次Ronit做/说出什么出格得事/话,镜头都移到Esti一脸宠溺的笑,看着Ronit好像在说,是的,这还是我的那个Ronit。
通过Esti,我们也才见到Ronit的另一面,一个破碎、柔弱、需要归属、需要被爱、被认同以及表达爱的人。
是的,回来的目的是为了缅怀父亲。但在这片不属于她的地方,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去缅怀,或是如何告诉一个死人,她爱他,请原谅她。Ronit带上面具,让自己看上去更坚强,却从Esti进入眼帘的那刻起, 乱了手脚。
Esti对Ronit来说,可以比作是家的存在。Ronit得知父亲遗嘱中把房子捐给教会,戴着正统犹太已婚妇女都会戴的假发走上街,Esti默默尾随着她。
但现在Ronit回来了,Esti叫住前面的人,询问假发。当我以为这又是一个可爱幽默的时刻,Ronit却再次流露出我们在影片开头看到她应对父亲死讯时,一脸迷茫的表情。
电影的最后,是Dovid的秀。
Dovid在电影里,是Ronit的朋友,Esti的丈夫,同时也是宗教的象征、父辈的象征。
而《违命》区别于其它传统剧情的地方,很大程度上在于Dovid这个角色。他是善良的,并且性格里散发着一种女性的阴柔感。
当我们随着Dovid的视角来到教堂,看到他对信仰的质疑,对去爱一个不能够爱自己的人的悲哀,对Esti与Ronit无法自由的爱彼此,对Esti无法自由的做自己,对Ronit无法在父亲的历史里留下自己的痕迹,所有的铺垫,都引领到这一刻。
心,跟Dovid悬在一起,他谈到老拉比最后的讲话,关于天使与恶魔,他们没有选择。而行走与天使与恶魔之间的人类,我们被赋予了选择的自由。
“你(们)自由了” ,Dovid顺理成章的说出这句话,没有意外没有惊喜,却让我如负释重。这时候的Dovid,也不仅仅只是个男人的意义。
他是朋友、丈夫、宗教、父亲。这时候的Dovid,成为了更接近上帝的人。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