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唐诗解读——李白之 《长门怨二首》(其二)

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注:

桂殿:殿之美称。此指住在殿中的人。

黄金四屋:即金屋四周。此句谓转眼间又秋风满殿尘埃飞扬。

“夜悬”二句:用司马相如《长门赋》:“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意。

解读:

相比较第一首,这首直接落笔到人自身来抒情,“桂殿长愁不记春”,日子在单调无聊中度过,因此也无须记年了,反正今天就是昨天的重复,明天又是今天的重复,可见在长门宫中人已经忍受到麻木绝望的过程。“黄金四屋起秋尘”,再也不见黄金贮屋时的美丽容颜,豪华的金屋已经堆积了尘土,这也象征着长门宫中人生命力的凋谢。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这两句与上一首后两句遥想呼应,秋夜月镜高悬,照耀着多少家人欢乐,但一到空寂长门,则言“独照”,虽不言悲秋,而知宫中之人悲愁之深矣。

年年有春天,却说“不记春”。季季有飞尘,却说“起秋尘”。明月明明是普照,却说是“独照”。这就是贺裳所说“无理而妙”,生动地道出了伤心人别有怀抱的心理情状。

两首宫怨诗,虽写法略有异处——前篇写景,画外之人呼之欲出。后篇缘情布景,移情于物。两者情感表达都很含蓄,这也是与宫怨这种题材有极大的关联。诗人在描写宫怨的同时,亦在表露自己的心态,不过也只能托之于宫怨罢了。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排行十二,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窜于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中宗神龙元年,公元705年,随家迁居绵州昌隆县(四川江油)。陈寅恪先生曾认为李白其先为西域胡人,陇西李氏乃伪托。其出生地亦多异说,或谓生于条支(今阿富汗加兹尼),或谓生于焉耆碎叶(今新疆库尔勒与焉耆回族自治县),或谓武后神功年间迁蜀而生于蜀中者。曾官翰林供奉,故称“李翰林”。贺知章誉为“天上谪仙人”,后世称“李谪仙”。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代,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李白出川漫游,先后隐居安陆(今属湖北)和徂徕山(在今山东)。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奉诏入京,供奉翰林。因得罪权贵,三年后,即744年赐金还山。此后漫游梁宋、齐鲁,南游吴越,北上幽燕。天宝末期,安史乱起,李白应召入永王李璘幕府,后王室内讧,李璘兵败被杀,李白受累入狱,获释后又被定罪流放夜郞,肃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上元二年,公元761年闻李光弼出镇临淮,时已届暮年,仍欲从军,半道病还,次年卒于当涂(今安徽马鞍山)。代宗即位后,曾以左拾遗召,然李白已经去世。旧《唐书》有本传。李白一生以大鹏自喻,以“安社稷”“济苍生”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从科举入仕,然始终未能得志。其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全唐诗》存诗25卷,《全唐诗外编》《全唐诗续拾》补诗36首、断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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