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岚传递】世界石油市场一体化的经济学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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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经济学》课堂经典文献阅读系列

世界石油市场一体化的经济学分析

编译/何雪仪

本文是耶鲁大学威廉姆·诺德豪斯教授在2009年意大利威尼斯的国际能源研讨会上做的主旨演讲。此篇演讲中，作者阐述了世界石油市场应为一体化的一般均衡观点，并结合当前的政策认知进行经济学分析，文章分为以下四部分：

一、一体化的世界石油市场

诺德豪斯教授的一体化观点认为世界石油价格和数量由总供给和总需求决定，各个经济主体无法对市场实行有效分割。作者将世界石油市场比作浴缸，浴缸中的水即为世界市场中已经被开采可以进行交换的石油总量，上方源自石油生产国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向浴缸中注水，下方代表石油消费国的排水管将浴缸中的水放出。由此，石油价格决定于世界市场的总供给和总需求，而水龙头或者排水管具体是哪个国家并不重要，因为任何分割市场的行为都只是改变了水龙头的数量或者标签而已。

那么石油何以成为一个一体化的世界市场呢？作者认为原因有二，其一是石油的运输成本很低；其二，不同地区的石油可替代、可混合。综合以上两个因素使得石油成为具有高度同质性和可替代性的产品。

针对世界石油市场一体化的实证检验，作者以一价定律作为标准，选取31个市场主体自1997年的石油价格数据进行分析（该文章所采用的数据均为美国能源署以美元标价的石油离岸价），发现不同主体的油价随时间变化趋势基本一致，同一时间不同主体石油价格的微小差异可以用含硫量和API比重指数很好地解释。

二、一体化观点的影响

此部分作者重点聚焦石油中的经济问题，这里不可避免的涉及到对石油市场外部性的理解，如国家层面，石油消费产生环境污染、交通拥挤等外部效应；从全球视角来看，也可能会对通胀率、产出、失业率等产生外部效应。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外部性涉及的是一个国家的石油消费总量以及该国石油消费量对其他国家乃至全球的影响，而与一国石油进口程度和是否实现石油自主无关。作者举了以下四种经济策略进行分析：

（一）限制石油进口渠道

一种惯有的策略是限制石油进口渠道，选择从更加安全的，即没有供给威胁的国家进口。以美国为例，出于安全考虑，美国禁止从A国进口石油，此时A国会转而将原来出口美国的石油卖给其他国家，由于世界市场总供给并没有改变，因此油价不会改变，只是石油供给在各个主体之间进行了再分配。

（二）石油供给中断危机

为应对石油供给可能产生的中断危机，一些国家选择建立战略石油储备库（SPR），作为短期内供给短缺时的进口替代，以缓解因石油供给中断引起的价格波动。作者认为现有的分析忽视了战略储备库的石油释放最终还是会流向世界石油储备的大浴缸，问题就变成了SPR能对整个世界石油供给短缺支持多久，除非将该国市场与世界市场隔离。美国在70年代通过控制油价对上述举措进行了实践，然而油价过低会通过替代效应降低世界市场的石油价格，为整个世界经济做贡献；油价过高石油又会通过各种渠道流入本国，供给增加价格会有所下降，所以对石油市场进行分割的措施总是低效而不令人满意的。

（三）石油溢价

要想知道一体化市场中石油消费的真实成本，就要给外部性定价，现有文献对石油溢价来源的研究主要有四种：

一是供给中断危机，上一部分已经讨论。

二是技术层面产生的空气污染、交通拥挤等社会问题，作者认为不属于本文探讨的范围。

三是价格影响，即石油价格的决定还受到总供给和总需求弹性的影响，而与进口份额无关。如：若世界石油需求和供给弹性分别为-0.5和+0.5，则增加的石油进口并没有计入石油价格，油价保持不变。

四是对宏观经济的影响，现有分析大多按照以下机制：一方面，油价上升，居民实际收入减少，相当于税收增加的效果；另一方面，油价上升，通胀率提高，利率上升，紧缩性的货币政策又会加强前者的“税收效应”。但上述影响仅涉及石油市场的供求关系，与石油供应是否自主无关

（四）平衡国际收支

针对通过石油进口改善国际收支的看法，作者认为一方面进口石油的原因在于相对自主开采进口的成本更低，另一方面改善（美国）国际收支的根本还在于提高其储蓄率。

三、国家安全

诺德豪斯教授指出尽管国家安全问题远比经济所涉及到的领域复杂，但本文只是从一体化世界市场的角度分析现行的出于国家安全考虑的政策措施。

（一）石油掠夺

作者以1990年伊拉克企图掠夺科威特的石油资源为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两国的石油输出总量不会改变，即世界市场总供给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一个一体化视角下产权保护的问题。

（二）为保护贸易路线进行战争

无论是海湾战争还是伊拉克战争，美国都损耗了巨额资金。而事实上，在一体化市场中，无论是对美国友好的政权还是不友好的政权，都会向世界石油浴缸中注入石油，最终决定美国经济福利的是世界市场的总供给，而与保护进口渠道无关。

（三）制裁和禁运

文中以对伊朗和利比亚采取禁运措施时的石油价格为例，将石油基准价和伊朗、利比亚的油价进行比较，发现两者几乎无差异，即制裁措施对油价的影响几乎是无效的。

（四）资源竞争

本文以俄罗斯北极能源战略为例，作者认为这样的资源争夺只是石油掠夺的变体，区别仅在于开始的产权并不明晰。而能真正给石油消费大国带来利益的是世界石油资源的丰富，增加总供给，降低油价，而不是关注于谁来生产的问题。

四、一体化市场中石油政策的制定

诺德豪斯教授认为石油政策应当以较低的、稳定且可持续的石油价格为目标，那么多低的价格是合理的呢？作者认为第一步要给碳排放定价，将外部成本内部化，使得低油价既对经济有利，又不会将环境陷入一个更加恶化的境地。第二，考虑一体化市场中石油政策如何制定以实现上述价格，供给方面，鼓励石油生产者进行生产增加供给；需求方面，鼓励各国降低石油的需求，但无论是对生产还是消费都不应该进行补贴。

如今中国作为石油消费大国，相关政策的制定会影响世界石油市场的供求关系，继而通过价格作用于国内经济。因此，我们的政策不仅要考虑国家经济发展，更要放眼于一体化的世界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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