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八百年,投资思想发生了怎样的进化?
书名:《投资思想史》(典藏版)
作者:(美)马克·鲁宾斯坦
译者:张俊生、曾亚敏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8年10月
机械工业出版社近日再版了美国著名金融学家、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哈斯商学院应用投资分析专业教授马克·鲁宾斯坦的名作《投资思想史》。这本书细密的梳理了从1202年斐波纳契的《算经》,到21世纪初的行为金融学的近千年时间里,西方世界经济学观念、投资理论以及各种推动了金融市场发育、投资工具创新的方法的演化发展历程。
全书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1202年至1950年的投资思想成果,作者将这样一个长时段称为投资思想的“古代时期”。虽然名为“古代”,但不意味着读者就可以忽略这段长时期的研究进展,直接“快进”到1950年之后。
举例来说,1202年,比萨大公(斐波纳契)出版了《算经》一书。斐波纳契将阿拉伯数学符号引入到了欧洲,并提出了著名的斐波纳契数列。他的思想在近千年后仍发挥着重要作用,据估算,斐波纳契的计算方法可以帮助合伙人成员进行公平的利润分配,在中间撤出投资时测算利润,还能帮助进行终值和现值的计算。
斐波纳契
这些方法在今天看来是显而易见的。但在20世纪后期之前的几百年里,人们没有计算机帮助,数学家要在诸如利率对合约的影响等问题上得出答案,就得设法找出快速计算的思路,包括使用对数、算表以及现值问题的现成答案。
埃德蒙·哈雷曾通过望远镜观察南半球的星体,据此发明了第一张气象分析表,出版了早期的人口死亡率表。哈雷推演出年金现值公式,又过了几百年,费雪使用套利的思想,提出任何资本项目都应当使用现值来进行评估。
1494年,卢卡·帕乔利在借鉴欧几里得和斐波纳契的思想后,提出了点数问题。这是促成现代概率论在17世纪获得爆炸式发展的动力。帕乔利的另一大突出贡献是,深入阐述了复式记账法,并因此被尊称为“会计学之父”。有了复式记账法,借助外部财务报表,员工、供应商、股东、债权人都更能够清楚地判断账目、业务运行状态。
卢卡·帕乔利
这本书的第二部分则是古典时期,覆盖了1950-1980年的金融学、经济学、数学等学科的智慧成果;
第三部分是1980年至21世纪初。全书引用了上百篇经典文献,不仅依照年份时间先后进行排序,还将同一议程的基础性概念与核心性思想的演化整理在一起。
例如,书作者将布朗运动、期权定价、随机游走、正态分布等成果的得出列为一节,从巴舍利耶1900年《投机理论》开创性地提出算数布朗运动对于期权定价的意义开始,到萨缪尔森20世纪50年代偶然发现并向学术界同行大力推介巴舍利耶的观点,再到73年后“布莱克-斯科尔斯公式”的得出,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这方面创新工具的作用。又如,书中也将期望效用、主观与客观概率、阿莱斯悖论、效用的经验测度列为一节。
许多而今让研究者和投资者耳熟能详的投资方法与工具,源自不同时代的经济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投资大师智慧成果的叠合、升华或是推倒重来,许多成果是对不同时期金融需求的灵敏回应,也有不少思想果实具有相当的前瞻性,这本书的著述有助于读者加深对于金融理论和投资思想的认识。
杰里米·边沁
比如,1780年,哲学家杰里米·边沁提出了对于经济学领域影响深远的论断,即人生的目标是追求幸福,且这种幸福可以量化,据此人们在决策时会谨慎地进行计算,权衡利弊。
边沁还意识到,越来越多的财富带来的幸福增量是逐渐减少的,据此推导出边际效益的概念。1906年,维尔弗里多·帕累托根据边沁的效用基数假设,提出了“帕累托最优”的概念,这成为了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的最好证明,成为了竞争价格体系的现代支持证据之一。
维尔弗里多·帕累托
而在1951年,经济学家肯尼斯·约瑟夫·阿罗证明了竞争均衡的两个优化定理,指出,通过重新安排消费者的禀赋,竞争价格体系可以实现任何帕累托最优配置。
阅读《投资思想史》,读者还将认识到,许多投资思想发生重要更新、升华,需要经过相当艰难的理论批判,又要有市场运转的具体反响作为支撑。
1657年,因发现土星光环和土星最大卫星“土卫六”而闻名的克里斯汀·惠更斯出版了一本小册子《机遇赌博的规律》。这本小册子阐述了完整的机遇理论,提出了著名的惠更斯命题,对日后的随机游走与布朗运动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投资领域开始引入全新概率推理的概念。
在哈雷之后,亚伯拉罕·棣莫弗在《论人寿年金》(1725年)书中推导出了单一人寿年金、联合人寿年金以及退休金等的“解析解”。为了得到解析解,棣莫弗界定生存概念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呈等差级数降低,设计出具体的等式来帮助机构测算年金价值。
亚伯拉罕·棣莫弗
在1950年以后的“古典时期”、“现代时期”,金融理论、投资思想的创新变革陡然提速,对应着这几十年来全球化程度加深:金融投资变得更为频繁,市场体系变得高度复杂,不确定性和风险伴随着风险的快速提升而增长,这些使得过去的理论观点逐渐变得单薄化,与之同时金融学、经济学在理论研究中的地位显著提升,跻身“显学”,刺激了更多具有革命性或颠覆性意义的理论成果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