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帝纪(一)
《汉书》又被称为《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断代史,具有极高的文学和史学价值,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中国史学“前四史”。老黄为您讲述精彩的《汉书》故事。
刘邦前几十年流氓无赖,后来斩蛇起义,本章全部取自《史记》研读《史记》。请看《<汉书>研读》第1章。
高帝纪(一)
汉高祖刘邦是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他的母亲有次累了,就躺在大泽边上的坡上睡觉,不知不没觉在梦中和神仙交和。这时天空中一片昏暗,很快就雷电交加。刘邦的父亲刘太公不放心自己的老婆,就前去寻找,远远望见有条龙趴伏自己老婆身上。虽然被龙戴了顶绿帽子,但刘太公一点也不生气,后来刘邦的母亲身怀有孕,十个月后生下刘邦。
刘邦生得相貌不凡,高鼻梁,眉骨隆起,有一副漂亮的胡须,他的左边大腿上七十二颗黑痣。他为人宽和仁慈,豁达大度,不拘小节。他好吃懒作,不喜欢参加生产劳动。等到成年后,参加官吏试补,被官府任命为泗上亭长。他虽然官职不高,却对县中的官吏没有不进行耍弄欺侮的,平时好酒贪色。经常到本村王妈和武婆婆那儿赊酒喝,回回都是烂醉如泥躺在地上,武婆婆和王妈经常看到刘邦身上有股神秘的气息。因为刘邦每次都是赊酒不还,所以她们都加倍记账。等到看到神秘的气息多了后,在年底结帐时,这两家经常把欠条撕掉,不再索要酒钱。
刘邦曾经被征调到咸阳服役,有次看到了秦始皇出行,慨然长叹道:“哎哟喂,这才是大丈夫的做派!”
单县人吕公和沛县县令交情莫逆,为躲避仇人,就从单县迁徙到了沛县。沛县中的豪强地主官吏等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说县令来了重客,都纷纷前往巴结祝贺。萧何当时任县中的主吏,负责掌管吕公家的这次庆贺宴会。他对诸大夫下令说:“贺礼不满千钱的请自觉坐到堂下。”刘邦当时担任亭长,平素里最看不惯这些豪强官吏,于是送上拜帖写上“贺钱万”,其实手中一文不名,屁股下面一腚债倒是真的。贴子送入后,吕公大惊,赶忙起身迎到门外。原来吕公平时喜欢相面,看到刘邦状貌后,马上十分敬重,引入大堂中上座。
萧何说:“刘季平时就喜欢吹个大牛,他没有办成多少事情。”刘邦听到这话,马上戏耍起各位客人,端端正正坐到上座,一点也不嫌脸红心跳。大家酒都喝高兴了,吕公多次用目光示意刘邦,让他单独留下来有话要给他说。刘邦喝完酒就留在最后,磨磨蹭蹭赖着不走。
看到客人全都走光了,吕公对刘邦说:“我从年轻时就喜欢替别人相面,相的人真海了去了,但没有一人的相貌超过你刘季,愿你以后洁身自爱。我现在膝下有一小女,已到婚配年龄,愿意送给你作为妻子。”
酒宴结束后,吕媪怒斥吕公:“你天天说要把女儿嫁给贵人或者奇人,不成想最后挑花眼找了个穷流氓!你这是把我的宝贝女儿往火坑里推啊!沛县县令和你交好,多次表示要娶我的女儿,你却一直舍不得,现在怎么喝了两泡猫尿随口把我女儿许配给了这刘三?”吕公回答:“天地玄机,不是你等女流之辈所能知道的。”最后吕公还是坚持把女儿许配给了刘季。吕公的女儿名叫吕雉,就是后来的吕后,她生下孝惠帝刘盈和鲁元公主刘乐。
刘邦结婚后仍然担任亭长,好逸恶劳的恶习有所改变,经常请假回家帮助种地。有一次吕雉正和孩子在田间锄草,有一位老汉前来讨水喝。吕雉就给了他水喝,看到老汉饿了还拿出饭给他吃。老汉给吕雉相面后说:“夫人真是天下的贵人。”吕雉又让老汉给自己的两个孩子相面,他见了刘盈后说:“夫人之所以显贵,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男孩。”他又给刘乐相面,也说是富贵相。
老汉前脚刚走,刘邦后脚从旁边的房舍中走来,吕雉就把刚才那老汉说他们母子都是富贵相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刘邦。刘邦忙问这人在哪里,吕雉用手一指说:“就在前面不远处。”刘邦赶紧追上了老汉,问他刚才的事情。老汉说:“刚才我看到的贵夫人和子女的面相都很像您,您的面相更是贵不可言。”刘邦于是道谢说:“如果真的像您老人家所说的这样,我决不会忘记您的恩德。”等到刘邦功成名就后,却再也找不到这名老汉的去处。
刘邦担任亭长时,喜欢用竹皮做帽子,他让负责捕盗的手下人专门到薛县去制作帽子,以后经常戴着。等到他富贵后仍然佩戴,这就是现在“刘氏冠”的来历。
刘邦身为亭长,被安排押送本县苦力前往骊山,在路上很多人逃亡,刘邦估计不用到骊山人员就全逃光了。到了丰邑以西的大泽中后,刘邦把剩下的人聚齐在一起痛饮一番,然后下令把这些人全部释放。刘邦对这些人说:“你们逃走后,我也会因犯罪被杀,看看能逃哪儿算哪儿吧!”其中愿意跟随刘邦的壮士有十多人。
刘邦大醉后,不知不觉走到深泽中,命令一人在前面探路。这人跑回来报告说:“前面有条大蛇挡住了道路,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刘邦正在大醉迷糊中,一时间豪气冲天,就大声说道:“壮士们跟着我前行,有什么可怕的!”走上前一看,哎呀妈呀,原来有一条巨蟒盘在路中间,吐出的芯子有半尺多长。刘邦到了这份上,只有借酒劲硬着头皮挥剑一阵乱砍,不想误打误撞,竟然杀死了那巨蟒!一行人再往前走了几里,刘邦酒醉彻底撑不住了,躺倒在路旁呼呼大睡。
后面的人经过蟒蛇边时,看到有一名老妇人在痛哭不止,就赶紧询问。老妇人回答:“有人刚刚杀掉了我的儿子,所以我才痛哭。”这人又问:“你的儿子被谁所杀?”老妇回答:“我的儿子是白帝子,化身为蛇挡在路中,刚刚被赤帝子所斩,所以痛哭。”这人以为老妇是在说谎,想要揍她,但老妇突然间消失不见了。这人赶上队伍后,刘邦这才酒醒,就把这件奇怪的事情告诉了刘邦。刘邦心中高兴,感觉很是自负,一时忘记了刚才借酒劲那一顿瞎划拉,但他的跟随者们从这时开始很敬畏他。
秦始皇经常说“东南方向有天子气”,于是经常到东南巡视以压制其气。刘邦开始自疑自恋,认为说得就是自己,就逃到芒山和砀山的大泽山林之中,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野人生活。吕雉赶紧派人寻找,才让刘邦没有被饿死在深山老林之中。但吕雉却对别人说:“刘邦所在的地方经常有云气,所以很容易找到他。”刘邦一听他老婆这么会说话,心中自然很是高兴。沛县中不明真相的少年子弟听说后,有很多人前往归附刘邦。
黄其军
作于2021年2月26日(古历辛丑子年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