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往事飘过芸芸众生、沧海桑田|张涛
走走停停
喂,朋友,要出门吗?别急!
如君在芸芸众生、沧海桑田中,一眼便可分辨出一些物、事、人,那是我们的心念所执。他们伏在胸口,从未出走。
——题记
一
一朝一夕一相逢
一大早,我走在西一路,似饿虎猎物般寻找早餐。路两旁正在棚改,不远的将来,这儿将有一片如林的楼层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到时,我们人类更觉自身有多微多小了。此时,我不亚于废墟上的行者,在寻找早餐的同时,寻找着诱惑人类的那一株绿色。
走了没几步,“八珍葫芦头”如“当初遇见”那样——满心欢喜地“再次遇见”。大门头下有小门,门额上悬有烫金涂描的“老字号”黑匾。左右两边各有一联支撑额匾:清香引出洞中仙,美味招来云外客。谁是仙,谁是客,似乎,是在说我。而那美味,清香,确是泡了年轻的浮躁激情,历久弥坚的阳暖。
里面两老服务员正拖地抹桌,物什没多少变化,只是她俩看起来有些新了。我坐在熟悉的位置,依如当年,要了碗葫芦头,重读起眼前半草半楷的“双王八珍”“出身匾”:
八珍鸡味葫芦头,药王唐代医学家孙思邈,一日从终南山采药而归,路经都城长安。此时天色已晚,饥肠辘辘。忽见一饭店出售肥肠泡馍,随即要来一碗。吃时,却发现油腻腥膻,难以下咽后,唤来店家。建议改变烹调方法,并将装有香料的葫芦相赠。店家遵照孙思邈的方法调制,果然味道鲜美可口。此后食客盈门,生意兴隆。店家将药王所赠药葫芦挂于门口,并命名为葫芦头泡馍。后又经历代名师不断改进,并增加佐料鸡汤、骨头汤及秦人喜食的辣椒蒜苗香菜,再配以坨坨馍,便成为誉满三秦的名贵食品。
己丑年五月书 □□ (书者两方朱红名刻)
阅罢,我叹息道:“一切如故,没变啊!”
“怎么?你来过!”两老新服务员不约而同,双双抬头惊叹。
“你这以前是做疙瘩面的啊!”我继续。
“疙瘩面?”两老新服务员其中有一凝眉自语,另一补充道:“那早得很了!是老——”话儿未完,便有门外女音赶巧:“今天真是幸运!能遇上知道以前我这‘前身’的主顾!”
话音落地,便有豫腔魁夫着裙环妇从门外并行而入,各提不同时蔬些许。“你们回来了!”两老新服务员几乎同声问候。
“菜市上人车拥挤,我们都快成酱饼了!”魁夫开启豫口。环妇腾出提蔬之手,拿拖把弥补着两老新服务员的“活漏”。两老新服务员观此,迅即笑说:“刚才我们只顾了赶活,却不想还要让你亲自动手!”
“没事没事!天天干一样的事,谁能没点差错,反正我是做不到!”环妇学着两老新服务员的样,笑说。两下脱完,又提壶放茶,接水。作罢,把壶放在电磁炉上熬着……
一切似乎凝固了。可我的思维却活跃起来:
2004年三月。同窗挚友阿杜即婚,将我从古徵召唤至渭。婚前之夜,备宴待客至此,时业疙瘩面馆。大约轻狂少年十四五人,围圆桌而坐。言之气吞山河,笑之鄙夷满邂,酒之蔑人唯我。我一时难脱,兴起,令行“逢人十五贯过”,众疑。令止,三瓶将尽矣。宴即罢,踉踉跄跄,归窗居。起夜便,尻砸便盖,盖碎。
窗曰:“观我便盖!”
我道:“明日尔等携新入房,岂有白手之理!”言罢,众大悦,皆和:“言之有理,有理!”
此时,一碗热气腾腾的葫芦头,被两老新之一服务员端到我面前。当年笑声也随热气升腾至空,散去。我怀着干渴的喉咙,问空“能否倒杯水喝”,环妇说:“正熬着哩!”
满碗葫芦头正当被我啖尽,一杯酱红热茶被环妇端到碗旁。此时,魁夫又启豫口:“还是原来的味道吗?”我直叹说“是”。期间,我端起茶水品了又品,熟悉的竟让我一时忘了其名。我试着放慢了下咽的节奏,终于明白:它是经年普洱。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xiaoguche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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