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烧寒衣|张涛
十月一,烧寒衣
夜晚临窗静读,已有一股股袭人的气乘虚而入。我们北方人习惯称之“襂”(冷的意思)。翻开日历,已接近阴历十月一了。俗称“十月一,烧寒衣”,过去是给认得认不得的祖上烧,且要去坟头;现在却是亲个莹莹的直系,而且只能在城市的转角。有时,还得背上破坏城市文明、污染大气环境的重包。
有时想想,人活着实在是一种受罪,可怜。活着时,要经受各种人生的折磨与考验。生的痛,活的病,不死不活的症,那该是怎样的残酷。每每此时,都违心地告诫自己:要活成花的样子,叶的状态。可每次顾及的只是当时,却从未想过花以后会凋谢,叶会飘零。
但人往往活着的时候,都为了一口气,鼓着满身劲。为了尊严,撑!为了孩子,撑!为了亲人,撑!为了明天,撑!所有撑着的尽头,都是为了自己。但自己往往又非自我发现,而是在别人的眼光里,拥挤的人群里,历史的长河中。似乎一切,又不都是为了自己。
比如前几日,河南某财院一男生与室友打赌,IG夺冠后,他将剃成光头。阅罢,意气之下,我打出“现在的学生们真的很无聊”的评语。随之,一语激起千层浪。说“那你的生活该是多乏味”的有,说“老爷爷,赶紧买个木椅躺好吧,网上蜘蛛多”的有,说“你们那会追刘德华不无聊”的也有——
“啊,呸!我们追刘德华?那时你们在哪儿?怕是没有出生吧!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们那会追刘德华了?”
心里极不服气的同时,酝酿了一喉咙的黄痰,终究没有吐出,让它卡在喉咙里,或是硬生生咽到肚里:毕竟,孩子还是孩子,尽管自己反感游戏,但不代表青春反感,时代反感。
当然,我亦无绝世神功,黄痰也是感冒凑巧。
更当然,我发现自身更大的问题:老了!但我“啊,呸”的时候,似乎还振振有词,欲说还休。仿佛那是没有的事。
临窗书里的克里斯多夫已解脱德国,抵达法国。而我能逃到哪里,解脱什么。书里,仿佛才是我活着的唯一慰藉。想罢,我竟哼歌似的吟出一句:
“十月一,烧寒衣;亲人笑,天堂里;人世间,多遭遇;明年来,还烧衣……”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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