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记||请把所有的不安和心痛,浸在酒里,歌声里
所记之事生于农历丁酉年
四月初六日,周一
大雨声中起来。洗漱时,可可也起来了,站在洗漱间门口调皮地问我。
我提了包出门,又回转来问可可过不过早。她正在看电视,回答我要过早,“你帮我带点来吧。”我说我过了早直接去崇阳做客,你等妈妈起来一起出去过早吧?她说妈妈不过早的,你带点空心粉给我吧?
我放下包,打伞去小区附近,买了一大碗空心粉回来。空心粉上盖着一个圆圆的煎蛋,可可不要;粉里加了肥肠,可可也不要。我挑起一根空心粉,问可可一根就够了吧?可可笑了起来,不说话,继续把碗放在我面前。
待我拨拉了一些粉到她的碗里后,再次问她还要不要一点?可可笑了起来,“爸爸,你开始说一根就够了,现在这么多了,又还问我要不要!”
两人开心吃完各自碗里的早餐。可可上楼继续看电视,我冒雨打伞提包出门。
坐公交到客运中心。排队买票时,看到前面一个被要求出示身份证。我也把身份证掏出来。售票员丢出来,说你不要身份证。我问是不是短途的不要,她不置可否。
通城去崇阳的班车,10分钟一趟,价钱也不贵,14元。我坐的车9:40动身,从起点站上车的人不多,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客人,不过,沿路肖岭、沙坪等地陆续上来了不少人,慢慢也就坐满了。我仍然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心情——我喜欢置身在陌生人之间。
大约一个小时就到了崇阳老县城。车没有进站,在沿河路一处停下来,让所有乘客下车。雨还是下着,我没有按司机的建议坐麻木去酒店,选择了打开手机导航步行去。
边走边发朋友圈:“跨县客车一个小时。撑伞步行几分钟,感受崇阳老城的龙钟和慵懒。老码头酒店,祝贺表弟夫妇迁乔之喜。”
有朋友问,“崇阳人懒得出名吗?”我回,“不。”朋友说,“反正比我们通城人懒。”我说,“我没比较过。不过,在家的通城人打牌喝酒的太多,挺会享受生活的。”
和平江来的舅舅、表哥格雄、悦兴,表弟荣来以及荣来的姨娘坐一桌,东道主先来夫妇以及上幼儿园的女儿慧慧相陪。悦兴、荣来和我三个喝白酒,筷子没上他俩就喝开了。
先来的岳父过来敬酒,看我们是小辈,就倒了半杯干了,也要我们把杯子里的也干了。我们不便推辞,各自干了。
后来,他的小姑、细妈也过来敬酒。这两个女子,身材娇小,衣着时髦,年纪和我仿佛,喝酒豪气干云,爽直快捷。她们喝多少,也要我们喝多少,我们自然也是难以推却的。
我坚持不住,悄悄抽身下桌。出酒店,到河边站站,看看相隔不远的三座桥,看看烟雨朦胧的河面。
决定不留下来吃晚饭,独自在老城里走走。走着走着,遇到了舅舅。同在异乡的街头,和我差不多大的来自另一个省的舅舅,坚持陪我坐麻木,坚持送我到车站上车--他担心我醉了。
上车后,还有几分钟发车。我在手机上看《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白衣卿相柳永的风月人生》。
车开动后,闭上眼睡觉。车到沙坪,被尿胀醒。忍到肖岭,几欲憋不住。坚持到了通城,提前在路边下车,于花坛里尽情释放。如此不雅之举,我也是醉了——“活人怎能被尿胀死呢?”“肥水不流崇阳田。”
去无忧咖啡馆坐坐。听朋友的故事,也主动讲自己的故事。
岁月如流,过去的美好和痛苦,都简化到一两句话了。
“过去不是用来铭记的,不是用来回忆的,而是用来忘记的。”
听到了谭维维的《如果有来生》,“……你从一座叫“我”的小镇经过,刚好屋顶的雪化成雨飘落……”
听到了李宗盛的《山丘》,“……多少次我们无醉不欢,咒骂人生太短,唏嘘相见恨晚……”
后来,H也来了。他中午做上卿客,差不多醉了,说话特别亲热,还叫着要上酒和我干几杯。
H注意到了墙壁上的一帧书法,起身拍照。我走近读读: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书法的旁边摆着一小盆绿植,叶片安然,无风不动,和书法相得益彰。
傍晚时分,W同学给我电话,说和谁在某歌厅唱歌,要我安排晚饭。我安排在农夫人家,又临时请来了龙哥相陪。
六个人,六七个菜,一瓶酒一苹果醋。一个人讲很多的黄话。我安静坐着,几乎只在一盆鱼杂里动筷子。
饭后,送朋友们走。应“呼唤”之约去无忧咖啡馆。同座的还有H、F。呼唤和H不时离席去敬在台上弹唱的袁、张、谭。我坐着不动,听三个男人一首歌一首歌地忘情演出。
我喜欢这种消磨时光的方式,愿意把自己的不安和心痛沉浸在酒里,歌声里。
四月似乎还没有结束,五月就在雨中来了。
愿你我远离灾难,放下烦恼,在现世里无忧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