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众家 第91期】(同题征文《他 (她 它)》第1篇)它
《文艺众家》第二期同题征文《他 (她 它)》征稿启事:
时间:2016年9月29日至10月28日。内容:可写人,可写物,爱情、亲情、友情皆可。形式:诗歌 散文 小说 书法 绘画 摄影。欢迎各位老师积极参与,踊跃赐稿!发表在平台的作品,除了打赏的百分之60稿费外还将收到小红包。家中的学童也可以参与进来,我们有一个“文艺小星星”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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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
作者:刘汉斌
父亲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翻开旧照片,看夏日的南湾。每看一次都会忍不住感慨一番,由心而发的一句句念叨,正是父亲至今任然对南湾的依依不舍。形似簸箕的南湾,大多数时候是一地的昏黄,而只有到了夏日,才会草木葳蕤,青葱诱人。
诱人的景色,全都来自高处的树和低处的草,而庄稼却掩映在草里半死不活。不知何时才能落下的雨水,只能让土地上的草和树在夏日里绿着,要是人和那泼实的羊一样,伸伸脖子啃一肚子草就能长得体肥膘壮,过得兴高采烈,兴许,我就不会四处流浪,而是守着南湾放一辈子羊,像羊那样奸馋而又善良地度过一生。
三月的乏羊,在栅栏里歇斯底里地叫喊,它和它头朝着天,互相供述着对我的不满,这些不满包括:我从一捆麦子上截留了麦粒,而且每天都是傍晚抱一捆麦秸进圈,早晨再从圈里抱出来,摊开晒在场上,傍晚的时候再添一些新的麦秸进去,复又抱给它们,我只管抱出抱进,吃与不吃,我从不管,那是羊的事。我喜欢安静,我不喜欢动不动就把嘴伸出栅栏外嘶喊的羊。只要有羊把嘴伸出栅栏叫喊,我就忍不住指着它们的鼻子骂它们,所有的羊就齐刷刷抬起脑袋,面无表情,甚至有几只羔羊把嘴巴从栅栏里挤出来,它们仿佛既听不懂我骂羊的话,又看不懂我生气的表情,它们只想从我伸出的手上得到一颗煮熟的洋芋,或者是半个干馒头。真拿这些羊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我与羊之间的矛盾总是在初春的时候变得越发尖锐,它们一天四门不出,却早已知道向阳处的草已经露出了芽尖,嘶喊声不绝于耳。羊一吵闹,我就心烦。我一日三餐就故意端个大老碗,背靠着屋墙,面朝栅栏,尽管面条也是清汤寡水,面汤上没有一星半点的油花,但是我依然像是要给羊们做个榜样一样,将面条吸溜地介天响。我以为,羊看见我吃饭,会着急,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它们却异常平静。事实上它们一个个都饥肠辘辘,我的行为却不足以将它们彻底激怒,这些心底善良的羊们,隔着栅栏看看我,便转身离开,叫喊声渐次平息,只有那几只对外面的声音有些好奇的羊羔,一脸无辜地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看我,偶尔朝着我的大老碗叫喊几声,见我无动于衷,它们也会安静下来,回到大羊身边,卧在麦秸上反刍,大羊们或反刍,或停下嘴巴回味羊的事情。
卧在麦秸上的羊,背如刀脊,肚子却大得离谱,我每天雷打不动地一天吃三老碗面条,却依然瘦得连个衣服也撑不起来。
我在心情大好的时候也喜欢与啃着草皮的羊儿交流。我会俯下身去,用手的抚摸传递我内心的善意。在羊的心里,它一定能够感知我的善意,同时,它的鼻息里也会暴露出它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因为我的双手在前一刻钟才放下屠刀,手上沾染的血迹已被清水反复冲洗干净了,而我的双手依然沾染着血的腥味。
羊儿明净的眼神里,从不沾染人世间的荤腥,杀戮常在羊的眼前发生,同类的血腥常使它们恐慌不安,它们依然只保持对青草的依恋,性情依然温和,杀戮和血腥并没有使它们变得凶残,吃草的羊,是绝不会干出杀戮的事情来,无论同类还是异类。
【作家档案】
刘汉斌
刘汉斌,男,汉族。80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先后在《青年文学》《文艺报》《散文》《北京文学》等纯文学杂志发表植物系列散文500余篇,部分作品被《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读者》《语文报》等杂志报刊转载,曾获2012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第二十四届“东丽杯”孙犁散文奖东丽文学大奖等奖项,著有植物系列散文集《草木和恩典》入选21世纪文学丛书2014年卷(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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