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向阳 | 苦逼的八零后

苦逼的八零后

时光悄悄的过去，回头看看我的兄弟姐妹，作为八零后的我们，都已到了中年这个年纪，青春已经渐行渐远。虽然我们不再年少，却已是社会的中坚，江湖仗刀剑。梦里想一想，这一辈子真的不容易，一晃我们都要老了。

从我们出生那一年，国家就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我们不再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我们将会是独生子女，被人戏称为垮掉的一代。那时的我们好在还有欢乐的童年，吃饱肚子是大的问题，钱是主要问题。没有玩具呀，自己想办法，我们的脑袋开发出来，现在90后，00后无法想象的奇思妙招，随便说上一大堆，他们都没玩过，他们也玩不来。

捏个泥巴板哇呜，就是泥巴揉揉掏空了，甩响炮。把报纸一撕，叠个飞机，把水桶上的铁箍取下来，推铁环，把自行车上的链子取下来，做链子枪，单腿独立，用手盘起腿来羊顶架，有的地方也叫斗鸡，抓一把冰糕棍，挑大山，那个皮筋，女孩子最喜欢跳跳，一群人围成个圈，丢手绢。

地上随便画个方格跳房子，加三五个石子，画个图案蛤蟆跳井。没有什么零食啊，自己去河沟里抽点毛丫，到树上去捋一些槐花，榆钱儿，拿个棍子敲一敲枣子，用个瓦片冲一冲桃子，把红薯秧子缠一缠，甩一甩打架。用一个手绢把眼睛蒙起来，逮瞎驴，十几个人玩丁丁飞，编一个蛐蛐笼子，用铁片冲钱，叫挖欧。

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纸啊，上地里土坷垃，屁股一擦就可以了。春天拧柳枝，把皮扒下做成柳笛。夏天到坑（水塘）里，不登不登洗澡，秋天到地里挖老鼠洞，逮蚂蚱，搞烧烤，冬天我们也下红薯窖。挑着煤油灯去上学呀，带个水瓶里面放点糖精，冬天吃房檐下的冰凌柱，老师在教室里升起一堆火，柴火都是学生兑来的。放羊割草喂牛，锄地，拽耧，站犁耙，割麦子，掰包谷，摘棉花，薅花生，刨红薯，编帽子，织筐子，背背笼……

小小的年纪，挑水做饭，八九岁十来岁都会蒸馒头，你随便问问，哪个八零后不会！这些00后们听都没听过，他们玩的是电脑，玩的是手机，玩的是奥特曼，玩的是多媒体，九零后没有几个会做衣服的，没有几个会织毛衣的，馒头不会蒸的，油条不会炸的，大有人在，零零后他们会在网上订餐！呵呵，八零后欢乐的童年，全靠自己动手，艰辛的一代，如今只剩下回忆！仅仅是带泪的回忆！小年轻们不懂回忆，回忆是什么？回不去，只能忆！

我们是山坡上盛开的小黄花，经历多少风雨，被风带走漂泊天涯。1997年大学开始收费，我们走进大学，从那一年国家不再开始包分配，当我们好不容易走进国企，工厂又开始宣布破产重组，我们又成了迷茫的小草。2004年房价开始全面大涨，八零后开始结婚买房，我们又成了可怜而又卑微的房奴，2015年，国家开始全面实行二胎放开政策，八零后又成了生育的主力军，不生不行啊！我们兄弟姐妹少，不能让下一代也少啊！这每一次的重担都让八零后挑上了。

然而，八零后似乎还没完成任务，2030年步入老龄化，将迎来四个老人和两个小孩，外加工作的艰难处境！曾经被称为垮掉的一代，现在成了中坚力量，步入中年的我们，逆水行舟，如履薄冰。工作的压力，社会的责任，生活的刁难，人情世故的打压，八零后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但除了咬着牙前行，我们还能怎样呢？

赶上了改革开放打工潮，我们不得不扔下老婆孩子，离开老人，为了所谓的梦想，无休止的加班，拿命在拼搏，这就是现实的无奈，什么是无奈？你兜里只有三块钱，你看上了3000块的东西。你拼命的顾家，家没有顾好，你拼命来挣钱。钱没挣到。媳妇嫌你穷，老人嫌你不关心他们，老公嫌你丑，孩子嫌你笨。八零后啊，想想都要哭！总想着要对别人好，却从没人说你好你。最后落得一无是处，还活的一蹋胡涂。人生就像一场梦，八零后的梦却是这么可怕！

一天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八零后真正为自己有几秒，还谈什么诗和远方？走错路可能是没看好，但是那一个又一个现实的坑，就是我们的命。八零后的我们貌似拥有很多很多，但哪一个又不是孤独寂寞？什么是孤独？一个人出去，一个人走在路上，为了避免尴尬，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来摆弄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自己解锁生活的难，只有自己去扛。向谁说？向老人说？向下一辈人说？谁又把八零后当回事呐？八零后的一代，没有什么心机，没有受到大污染，对别人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总是很尽心完成，很多事情，结果把自己搞的一身狼狈。因为他们善良而委屈了自己，就是因为我们太好说话了。所以老板压榨你，朋友看不起你，家人又恨不得你是个造钱机器。

我们还总是安慰自己，各有各的难处，可是一场疫情让我们真正明白了，我们判断错了，以前以为别人工作忙，没时间搭理你。可是现在人人都在家里，闲的无聊，发慌，发狂，却没人主动找你聊天。我们曾经为了包容别人的过错或者刁难，我们一再修改自己的底线，到了最后落得一身不是的，总是我们！而那些享受包容的人，最后却以受害者的姿态离开了我们，甚至一个小小的举手之劳，给你文章点个赞，他都没时间，看不懂的人是幸运，看得懂的人早已千疮百孔。

写到这里的时候，看看大概2000字了，按照以往写王庄系列散文的时候，会写上一句，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哩，也就杀戏了。何况现在的九零后，零零后哪有时间坐下来看这么长的文章？快餐时代，快节奏的生活，他们喜欢三言两语，喜欢魔幻世界，喜欢盗墓笔记，喜欢小视频，自拍，想到这儿，我就就再写一千字吧，就当是跟八零后的兄弟姊妹们，拍拍我们自己的心里话。聊聊我们的所有的过往，失去的岁月，还有那些说不清的忧伤。

作为80年代的青年，什么时候都是国家的中流砥柱和栋梁，鲁迅先生也是八零后，一生的时间都在塑造民族精神，指引着方向。在他们的背后，也是默默的一个普通人，肩上的责任也很重大，面对生活，他会全款花3500块大洋买下北京八道湾一座四合院，然后也会花800块大洋，再买一座四合院，那院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他不单只会写文章，还会搞设计，北京大学的校徽就是他设计的，八零后，当然要多才多艺。还有学术愤青钱玄同，佛系中年李叔同，这位佛系中年大叔，真是佛到家了，第一位男扮女装演话剧的人，他把裸体模特请进中国美术课堂，他培养了得意弟子丰子恺，他写出了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100年前的那些八零后，他们有迷茫和困惑，也有豪情和大义，他们热血报国，在黑暗中支起民族精神的一盏明灯。

他们让我们学会珍惜现在，向往未来，我们这一代人毕竟还是要有耐心的。压力对我们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在漆黑的夜里，伸出一根手指头来自己端详。我们身体也不再那么矫健，敏捷，我们的思维会慢慢的迟钝，我们身上的痛楚会越来越多，我们也会慢慢的抱着药瓶子，看着说明书，慢慢的哪也去不了。但是我们用心的奋斗过，有我们自觉的信仰。

我们的下一代，他们飞机来飞机去，今天北京，明天巴黎，今天西藏，明天马尔代夫，高铁上穿行，无人驾驶汽车里拍抖音玩直播，我们也会开始看孩子的脸色，开始小心翼翼地跟他们讲话，开始容忍孩子的坏脾气，我们慢慢会被变为嫌弃的一代，或者多一个拐杖，或者三轮车上晒太阳，或者养老院里度残生？好像所有年轻时吃的苦都压在了病弱的身上，推了出来。这一天远吗？十年以后？十五年以后？或许有的人根本都等不到。虽然嘴上都说这是自然规律，我们不是怕死，是真的怕。

一辈子说长不长，几十年弹指一挥间，说短不短，漫漫旅途孤独相伴。老了，我们靠谁？靠啥都没用，啥？靠子女？别扯了，你七老八十了还那么幼稚！趁现在手里攥紧爬不动时的钱，子女兴许会跑来的快一些，照顾的好一些，能慢慢地走，安详的走！说的虽然有点凄凉，但是现实！我们就是这样，在现实中怀着希望而存在着，生活着。毕竟新时代的青年已经接上接力棒，他们守在边防，攻坚在科研前线，医学领域，书写青春，挥洒汗水，以青春之我塑造青春之中国！

这就是我们八零后，留下的脚印拼成一幅画，那些时光不老里的记忆，在岁月的流逝中老去了。那些曾经的少年，带着一身的英雄气，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我们化作了一个又一个音符，慢慢的，静静的弹给你听！用力活过的人生，真的很酷。（文中照片由作者提供，未经许可，不得私发，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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