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亮辉《联海荡舟》十七、信手拈来妙趣生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十七、信手拈来妙趣生

──纪晓岚诙谐对联欣赏

纪晓岚（1724——1805）清著名学者、文学家，官至礼部尚书。曾任《四库全书》总纂官，能诗善文，著有《阅微草堂笔记》。他性耿直，善诙谐，还是对句奇才，世上万物，信手拈来，无不天成。

相传他幼年读书时，调皮贪玩，常使老师头疼。一日，又逃学玩起金丝雀来。不料被老师石先生发现，待纪晓岚走后，这石先生把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发泄在金丝雀的身上，将它砸死后用砖块堵在洞内，还喃喃自语：“细羽家禽砖后死。”谁知纪晓岚根本没走远，他在观察先生的行为，见状，于是从容对曰：“粗毛野兽石先生。”把先生气得两眼翻白。这副无情对妙就妙在看似极工其实不工上。对联要求上下联对应的地方结构相同，该联后截“石先生”其实对不上“砖后死”。“石先生”是一个专指名词，它与“砖后死”（三个词）相对，不合律。但如果将各自的三个字独立起来，“砖”对“石”、“后”对“先”、“死”对“生”，又十分工稳。他就是这样巧妙地利用汉字的形义特点，以形合律，以义表情，使先生哑然。

纪晓岚常用对联讥弄宫廷太监，一日，太监总管想给太监们出口气，出上联“小翰林，穿冬衣，持夏扇，一部春秋曾读否？”让纪晓岚续对。纪立即对出：“老总管，生南方，来北地，那个东西还在吗？”这副对联，唇枪舌剑，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上联太监总管讽刺纪晓岚，“翰林”冠一“小”字，表示对纪晓岚的轻视；穿着冬天的衣服，手持夏天的扇子（其实这是当时名士儒雅风度的体现），是把纪晓岚视为“腐儒”的揶揄；继而对饱学之士的学问怀疑起来，更是对他的挖苦。且嵌用“冬夏春秋”，难对。纪的下联反唇相讥，总管生于南方，却跑到北方做了太监，充当奴才就是你的汲汲追求？结尾也用一问句挖苦，你丧失了人格，丧失了尊严，甚至连身上的“东西”也丧失了。这一棒，击得他无地自容了。这副对联妙在两个地方。一是讽刺幽默：太监从纪晓岚的装束着墨，转到对他学问的怀疑（作为学者，学问被人质疑是没有脸面的）。纪晓岚则从太监的地域迁移入手，转到对他人格的嘲弄（作为太监是最忌讳谈那“东西”的）。可谓都选中了“靶的”，可是我纪晓岚的学问是无可质疑的，而你太监没那“东西”却是千真万确的。二是汉字巧嵌：上联嵌入“冬夏春秋”，实则又不全指节令；下联嵌入“南北东西”，实则又不全指方位，然又这样天成，相映成趣。

“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炉寒火尽，须把意马牢栓。”这是纪晓岚一副嘲弄和尚的戏谑谜联。上联“日落香残”留一“禾”，“扫去凡心一点”存一“几”，合为“秃”；下联“炉寒火尽”留一“户”，“须把意马牢栓”抓住“马”，合为“驴”。谜底“秃驴”使和尚哭笑不得。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狼狗仿佛，既非家禽，也非野兽；

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

相传该联是纪晓岚随乾隆率文武新年观灯猜谜后所作。观灯猜谜后，乾隆兴致很高，即令群臣各作谜一则。在群臣思索之际，纪已脱口而出。上联射“猜”，下联射“谜”，紧扣这次活动内容，用语活泼俏皮，组谜则很严密。格律不工，不知是否传误。

纪晓岚对联生动诙谐，信手拈来，皆成文章，非学识深广、阅历丰富、思维敏捷不能为也。

【作者简介】朱亮辉（1957—  ），邵阳市人，原邵东教师进修学校副校长，高级讲师。湖南对联文化传承人，全国第二届“书香之家”户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诗词、楹联家协会会员，邵阳市诗词协会、楹联学会常务理事。邵东市诗词协会名誉主席、邵东市楹联家协会顾问。著有《联海荡舟》《诗林漫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