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传,最不必说的就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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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两位同学兼朋友一来一走:一个打算来京发展,一个打算出走北京。毕业至今近一年,回想起来却仿佛还在昨日。

乘上一个半小时的地铁回去看看,一切都无比熟悉,却又处处有变。比如一食堂改名叫北苑食堂,星光在安电梯,中蓝A区换了防盗门.....但一切却已与我无关,比如想吃二食一层心心念的面条,却因没有饭卡而作罢。

晚上骑着共享单车在校园里转悠,路过灯火通明的“大阅城”,幽暗不清的钢琴湖,人来人往的孔子广场,每一处都有一份独家记忆,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此刻时间仿佛发生了重叠,我想追上一个匆忙独行的影子,却越追越远。

不知不觉到了南门(正门)的主楼前,其实四年中我很少走这个门,因为住在中蓝,所以最常走的是天桥或西门。甚至印象中只有开学报道那天走的正门,当时喷泉在喷水,九月初的北京很闷热,我们一家三口汗流浃背。

毕业前夕终于勇敢一次,报名了在主楼前举办的广春。不出所料,没几句就被花式哄台哄了下去。下来后突然想起从来没在校门口照过相,于是让朋友帮忙拍了一张,在黑暗中倚着“中国传媒大学”的牌子笑得不忍直视。毕业后它成了唯一一张在校门口的照片。

其实大家最熟悉和亲切的还是西门,快递车,小吃街,饭馆,夜市地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西门曾经是是广院的老正门。曾经看到一张黑白老照片,几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在西门前站成排。

从“广院”到“中传”,仿佛两个时代的交替。水煮鱼,训新,核桃林都遥远得像个传说,但“只有师哥师姐没有学长学姐”的传统延续到了今天。校园里仍满是扛着“长枪短炮”行色匆匆的人们,以及你要习惯在食堂也会有人架起三脚架拍摄,在路上可能被拦下采访,话筒对面是一张张青涩而认真的脸庞。

这里的人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熬夜写稿,熬夜排练,熬夜剪片,熬夜选题......毕业后进了媒体行业的同学更是如此,生生把黑夜过成了白天。也许自习室里坐在旁边的同学是个低调的技术大神,日后成了新媒体的弄潮儿。

所以这所学校的神奇之处在于它给你无穷多的可能性,四年后让你变成自己都没有想象过的样子。播本专业每天清晨在湖边开始“八百标兵奔北坡”,新闻学生在课堂上为“观点的自由市场”争论得面红耳赤,工科的学生在实验室焊接......所有这一切加起来,成为一种CUC气质。

人们知道“广院”出了罗京白岩松李咏李湘陈鲁豫张绍刚等“名嘴”,却不一定知道兔斯基的作者王卯卯,唱着“我不是黄蓉”的王蓉,“关八协会”的会长马睿,“三国杀”的创始人黄恺,饰演“七月”的马思纯等等。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曾经的广院,现在的中传。

毕业时我曾对朋友感慨不已,大有此生再无相逢之意。出国,留京,回乡,去陌生的城市......今宵把酒言欢,明朝散落天涯。几千公里的距离,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朋友说,有句话叫“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我又豁然开朗,世界之大,时间之久,兜兜转转一圈,也许就在熟悉的街角或异国他乡再遇见。

虽然那一天不知要多久,几年,十几年还是几十年,或者永远不会到来。在漫长的时间面前,我们必须耐心等待,却又不必时时挂念。就在北京这座城市,每天多少人离开,又有到少人到来,正如“迷失的人在这里迷失,相逢的人在这里相逢”。

穿过南门(正门)向西,骑到地铁站,把共享单车锁好。已经很晚了,天桥上仍人来人往,地铁站像灯塔一样明亮。曾经无数次乘坐八通线来来回回,“列车前方到达传媒大学站”的报站无比熟悉,但我却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回头看去,夜色中校园趋于寂静,但在中传,最不必说的就是晚安。

诗与时代

ID:shiyushidai

天下无事不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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