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我和一平战友
我和一平战友
我和一平是同年从桐城入伍的战友,他家在县城,我家在乡村。
那一年,我们全县入伍到海南的新兵有一百多人,其中三个小兵,年龄不足十六周岁;人人细皮嫩肉、白白净净,个个反应快捷、聪明伶俐,特别讨人喜欢,一平是其中之一。经过新兵集训,我到了战备值勤的连队,他们三个人都留在团机关。
我从入伍后的第二年,每年八一建军节和春节前,都被抽调到团报道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写新闻报道。正是这样的机会,我认识了一平和在团机关的其他几位家乡战友。
有一次,一位入伍前已经结婚的战友的爱人来队探亲。这位战友在星期日请老乡们一起吃个饭,我在受邀之列。
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热闹。我以前没有沾过一滴酒,所以对摆在面前的一小杯酒,一直没动。颇有酒量的一平带头捉弄我,只要我一伸筷子夹菜,就被他的筷子挡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菜是用来喝酒的,你不喝酒吃什么菜?!”三番五次之后,我在窘迫之下,拿起面前的一杯酒就灌了下去。我的天哪!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由喉咙一直窜到胃里,随之而来的是头晕目眩。我立马趴在桌面上,过了许久才慢慢清醒过来。从此以后,老乡们相聚时再没有人欺负我不能喝酒了。而我因为这一次“翻江倒海”的经历,对一平留下了“有酒量,捉弄人”的印象。更对战友们在饭局上叫他“留一瓶”(姓名的谐音)佩服之至,他的酒量和雅兴确实出众。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当兵后的第十年,我被调到舰航政治部组织处当干事,与先前调到舰航司令部通信处当参谋的一平再次相遇,彼此“一笑泯恩仇”,来来往往更亲切。
司令部和政治部单身干部住的前后楼。每天晚饭后,政治部的一副康乐棋桌周围站满了人,性情开朗的一平常常过来湊热闹。
到舰航机关后的第二年,我爱人带着女儿临时来队。一平到我的住处更勤,只要有空,就过来逗我们的女儿玩。我年轻时脾气有点暴躁。有一次动手打女儿的时候,一平正好在旁边看见了,马上指责我好几句。三十多年后,他还是如此赞美我的女儿:“……的确长得俏丽可爱,儿时的模样毫不逊于那些电影电视中的小童星。虽说小时候有点小小淘气,但是她那聪颖与灵气,让军营里所有的叔叔阿姨都对她疼爱有加。”
在舰航机关期间,还有一件事让我至今难忘。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和一平一起散步后,他带我去了他的办公室。小坐聊天一会,他笑眯眯地问我要不要给老家打个电话。我在惊喜之余,想想只有岳父在单位的住房离单位电话机近。于是,将岳父的单位和姓名告诉他。一平拿起话筒,客气地给通信站值班话务员报出需要接通电话的地址、单位和姓名。那个年代,军线转接地方线路,必须一级一级接通北京海军总机后,由海军总机转接地方线路,再一级一级往下传呼。等了好一会儿,“嘀-嘀-嘀”电话铃声响起,一平拿起话筒递给我。接通电话后,我和岳父热烈地问候,亲切地交谈,彼此都很兴奋。听说岳父在第二天,还喜滋滋地和单位同事说起深夜接到女婿从海南打来电话一事。
在舰航机关五年后,我和一平先后下部队任职,彼此断了联系。但时常会想起,曾经的相处和交往。
一平恋军营、念战友,转业回桐城后,经常组织战友聚会,热情接待外地战友到访。
最令人感动的是,2013年9月,天津战友一行在一平和长友等桐城战友的热情接待下,先后游览了桐城的龙眠山、张廷玉墓、六尺巷、文庙、孔城老街和龙眠河夜景;并欣赏民间黄梅戏,安庆的陈独秀墓、迎江寺和振风塔,以及“黄山归来不看岳”的黄山,让三团网热热闹闹了好多天。
我每天“跟踪”津门战友皖江行,即兴写下打油诗一首:
喜过中秋情正浓,津门战友皖江行。龙眠早起迎远客,六尺巷里谈笑闻。独秀墓前祭党首,宜城不舍把友送。黄山妆容翘首望,松涛胜似击掌声。
我每次回老家只要到县城,都必须向他报到,他必然组织战友们一起聚一聚;否则让他知道了,少不了要挨一顿埋怨。
有一次,我回老家没几天,时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一平,陪同一位副县长到乡下看望我。他们在村子路边停下小车后打听我家位置,有认识这位副县长的村民立即嚷开了。大家以为我在外面当了多大的官呢,都紧随着来到我家门前看热闹。
在几次战友聚会后,一平发现我能够喝个三四两酒。惊诧之余,以“该受老李欺负了”来调侃我。原来,我在湖南连队那几年,落下了胃寒的毛病。爱人随军后知晓这个情况,每天晚上特意做些下酒的菜,让我喝点酒暖暖胃。长此以往,胃寒的毛病真的治好了,我的酒量也随之见长;但显然和一平不是一个等级,徒弟岂敢挑战师傅。
2011年,我到深圳探访战友,欣喜得知老三团战友有个“三网”。从来没有玩过电脑的我,在女儿的耐心帮助下加入,并以“难忘岭脚”的网名,写了几篇我在岭脚站的往事,受到战友们的欢迎和好评。
一平作为三网管理员,他给予一番鼓励:“‘难忘岭脚’生长在桐城派的故乡,自然受桐城文风的熏陶,擅于写作,文笔流畅;加之半辈子军旅生涯与几十年的海南生活经历,如此深厚的积淀,令人羡慕。期待‘难忘岭脚’以平静的心态,渐渐打开回忆的闸门,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慢慢展现出来。老战友们都在期待......”这些话,让我倍感亲切和鼓舞,我“一发不可收拾”,一篇篇军旅生涯的回忆,让我和战友们共同回味着那个岁月。
一平工作勤奋,事业有成。没有在基层连队呆过的他,从舰航机关交流到某场站任通信营长,那可是人员数量大、战备任务重、分散执勤点多的大单位;他干得有声有色,颇受好评。转业回老家后,先后在市政府办公室、国土局和开发区管委会工作。从科员,走上副县级领导岗位。退休后热心公益事业,积极参与并组织有益身心健康的老年活动。
一平是个大孝子。2012年,79岁高龄的母亲病逝,一平的父亲心灵上受到巨大打击,并带来生活方面的诸多不便。一平尽可能推掉一些应酬,一门心思照顾老父亲。买菜做饭,让父亲吃得既可口又营养;做好卫生,让父亲生活在清爽舒适的环境中;谈心聊天,帮助父亲转移悲伤情绪,一天天开心起来。“老母膝下一碗羹,病父榻前一杯水。”我的母亲先后经受痛失老伴和小儿子的沉重打击,陪护母亲的那些日子,让我能切身体会到一平在长达七年时间里的艰辛。
“真正的朋友,缘于品,敬于德,交于情。”我很赞赏这句话,回想起与一平战友之间的一件件往事,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切的感悟和推崇。
前排右一为一平战友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李品刚,安徽桐城人,军旅生涯二十六年,计生战线退休,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轨迹、抒写人生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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