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儿童节的礼物

儿童节的礼物

王海洲||湖北

又快临近“六一”儿童节时，我问两个儿子希望得到什么礼物。“乐高警车、巧克力、AUG突击步枪……”他们争先恐后跟我说，写满一脸幸福与天真。

当我刷淘宝为选哪家店下单犯难时，心里一边感慨这个物质丰富的美好时代、羡慕当今孩子们的幸福生活，一边情不自禁把时光倒回自己三十多年前的童年。

记忆的童年里，虽然没有现今丰富的物质生活，但孩子们的精神世界格外充实，可谓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春暖花开时，小伙伴们去抓蝌蚪、捉泥鳅，把欢声笑语撒在遍地紫云英花开的田野上。缤纷夏日里，三五成群去掏鸟窝、采桑葚、摘莲蓬，把童年的脚步烙在荷塘边和树林里。金色的秋天里，帮大人收完谷子后，在月光下的晒谷场稻草垛里捉迷藏，一身露水却不觉得冷。寒冬腊月，光着脚丫在没过膝盖的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用小木凳在河面上滑冰……一年四季尽情享受被“放养”的童年乐趣。

在我的印象里，那时内陆农村刚刚结束凭票供应的计划经济不久，物质十分紧缺，填饱肚子几乎成了乡亲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首要目标。本来物质生活就很匮乏，加之一个家庭要养三五个甚至更多的孩子，无疑使分得一杯羹的几率大大降低。

那个年代，尽管父母对孩子在物质上无法给予满足，但他们给予孩子的爱绝对是满格的。幼稚的我曾几次尝试开口向父母索取好吃好玩的未果后，似乎突然从他们无助而又内疚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于是就此作罢，仿佛自己一夜之间就长大懂事了。

再逢“六一”儿童节，尽管我没有提要求，但细心的母亲还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读四年级的那个儿童节前，我意外得到母亲卖鸡蛋后特地给我买的一套短衣短裤。虽然有些偏大，但我满脸都是喜出望外的笑容。记得母亲说，你读书成绩好，被村小学选去参加镇里的“六一”汇演，家里再穷也不能让你穿着破旧的衣服去。我瞬间感到一股暖流流过了全身每一条毛细血管。

正因为有那件唯一而且珍贵的儿童节礼物褒奖我，特别是母亲一席朴实而又励志的话激励我，我愈发刻苦读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后来，我特别爱穿那套短衣短裤，直至长高不能再穿后，才同意把它转赠给弟弟。

我为人父之后，细细回想起来，当时在父母内心肯定有十分的愿望想竭尽所能满足孩子的合理需求，但残酷的现实却没有给予他们一分的机会。对于人生成长，这种艰难生活时代的心灵交流来得如此默契，而且弥足珍贵。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但却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一生前程。新时代的孩子们恰恰鲜有机会读到这种眼神，取而代之的或许是挑剔甚至厌烦，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如今来看，我的童年虽然没有AUG，但有自己动手制作的手枪、弹弓；虽然没有巧克力，但有母亲熬制的纯绿色麦芽糖；虽然没有收到很多儿童节礼物，但有终身难忘、受用一生的爱的眼神。这些都是贫苦岁月积攒的人生财富。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伟大祖国的建设发展日新月异，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升，丰富的物质供给让老百姓幸福感获得感满满。我们这一代人都是直接受益者，发自内心为这个伟大的新时代点赞。

尽管我不可能因为没钱给孩子买礼物而焦虑，但我却有了新的担忧，于是希望自己能在儿童节给儿子们一份受用一生的特别礼物。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泽润生民，原名王海洲，湖北监利人，现居福建漳州，地方大学毕业后携笔从戎，陆军上校转业地方工作，坚信好学才能上进。在各类期刊、报纸及网媒发表学术论文、杂文、散文、诗词、诗歌等数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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