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学：老抱子

【总第1474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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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抱子

 

作者：刘佩学

在中央电视台农业农村频道上，看到了一档电视节目，说让欲抱窝不下蛋的小鸡醒窝，用啥招儿？下水牢。啥是下水牢？就是把要抱窝的小鸡，装进竹筐里，扎上筐口，放进水里半浸着，小鸡只能站在水里。站上小半天，再放出来，小鸡就醒窝了，不再琢磨抱窝的事儿，而是继续下蛋，这就是下水牢。

小时候，家里养了不少鸡鸭鹅，尤其小鸡多些。端午节前半个月左右，就有小鸡恋抱窝，趴在鸡窝里不出来。母亲太熟悉家里的小鸡了，搭上一眼，哪年养的，下多少蛋，抱过窝没有……一清二楚。不打算让这只小鸡抱蛋当老抱子，母亲二话不说，就把小鸡一把薅出鸡窝，扔到庭院里。一而再，再而三，也许小鸡受到了污辱，一来二去就醒窝了，继续下蛋，不妄想去做抱蛋孵鸡的“老抱子”。也是有缘由的，或者鸡龄太小，或者没有耐性，抱着抱着就放弃了，自瞎了好容易淘换来的一窝鸡蛋。老抱子抱蛋辛苦，母亲也能够看出哪只母鸡可以胜任老抱子的。

若让这只小鸡抱窝，母亲就把从南北二屯子淘换来的鸡蛋，放在垫了谷草窝的马粪泥火盆里，放好鸡蛋，也让老抱子趴在火窝里抱蛋。抱蛋的火盆就放在屋子炕角，母鸡红了眼似的专心致志抱蛋，若母亲不给它端来碎米子，还有大半碗清水，也不见它出窝找食儿……吃喝拉撒都顾不上！不小心碰到了老抱子抱窝的火盆边，母鸡就会叨的，它认为侵犯了它。日复一日，黑白连轴转，廿一天。

小鸡都孵出来了，老抱子才出窝的。老抱子前边走，后边跟着大小差不多，颜色却大相径庭的小鸡仔儿。老抱子房前屋后刨食儿，小鸡也跟着啄儿。老抱子稍微走远些，小鸡仔儿就叽叽叽地叫，老抱子也咯咯咯地找……一直也不知道，若是少几只小鸡仔儿，也不知老抱子到底知道不！老抱子刨出了食儿，就咯咯咯地叫着小鸡仔儿来吃，小鸡仔儿兴奋地叽叽叽地叫着，围着老抱子吃的香甜。

一场大雨来了，老抱子也不慌张，跑到树丛下，咯咯咯地叫着小鸡仔儿。小鸡仔儿一个一个钻到老抱子的羽翼下，老抱子就任凭大雨噼头盖脸地浇着，纹丝不动，硬硬的挺着，直到雨过天晴了，才咯咯咯叫着带着小鸡仔儿继续啄食儿，还是嬉戏玩耍去了。

一只小狗总是对小鸡仔儿不怀好意，一次失手，让老抱子看到了，把一只小狗叨着狼狈不堪，无处可逃，若不是主人赶到，小狗一定会死在老抱子嘴下。下次，别说觊觎小鸡仔了，即便看到了都绕着弯走，再也不敢靠前了。小狗站在哪儿，观察老抱子，随时淮备跑掉。老抱子该干啥干啥，却在防范的。

一直到了老秋儿，小鸡仔儿都长成半大的了，老抱子才离开。等到第二年春天，也许还会再抱上一窝的，继续把鸡仔儿养大。老抱子就是母亲，也配称做伟大的母亲。想起了老抱子，就会想到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成人的母亲。众生平等只是说在嘴上，而母爱，全天下没有两样的，倾其所有，毫不保留，为了儿女，甚至毫不吝惜献出生命。

如今，老抱子越来越少了，机械化孵小鸡，母亲不过就是一个“符号”！所有养育，还是呵护，毫不例外都是为了嫌取更多财富。也用不着替小鸡悲伤，环顾一下，越来越多的“母亲”何尝不是如此？怀念老抱子，怀念父母，更是怀念曾经那个时代，充满情感的时代。

作者简介

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在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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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明桦

微  信  号：zhaominghua0526

本期编辑：学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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