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记之八
南行最后一天,天空呈现出美丽的西藏蓝,灿烂犹如我们的心情。这样的天气,倘若还是坐在琴舍,实在有暴殄天物的嫌疑,于是大家不约而同都想出去走一走。只不过,我们游学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诗人濮溯老师,这便使得我们今天的春游桃花潭,又添了几分快乐与文气。
然而我今天对桃花潭是多了些许薄嗔的:怎么就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呢?我该如何努力,才能克制住不忍离去的情愫?那杨柳依依,是否是对我的挽留?那春水悠悠,是否是对我的魅惑?那灼灼桃花,那萋萋芳草,还有如黛青山和碧瓦飞甍,与蓝天白云一起,构成了一幅便是最高明的画家也无法表现的绝美图画。桃花潭,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清丽脱俗。
何况还有这么一群可爱的人儿?面对如此风景,每个人仿佛都在瞬间化作了摄影师,手机轻轻一举,便多了一张图画。这图画,固然不能与专业媲美,但是却更添一份随性与率真。于是我便听到了濮溯老师和小红姐在争究竟谁摄影的技术更好,听到宇晴或是小刘在感叹谁拍的照片好美,还看到了兰馨的俏皮与活泼,守真的少年老成。而我自己,则大言不惭的威胁为我拍照的光哥,人如此漂亮,风景如此美丽,如果照片拍得不好,纯属他的水平问题……
我很难标榜我们这群人是多么的高雅,但却可以肯定的说,能够来参加这次游学,各自的心里总是有着一定情怀的。这五六天的相处,也确实让我更深的感受到他们的可爱。一直想说说他们,然而却因为害怕自己不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他们的特征,所以犹豫再三。但是,眼见得离别将至,借着桃花潭的酒香,到底忍不住要大胆一回了。或者,大家也能借我的文字认识他们,日后在某个地方偶遇,让你有遇到旧相识的温暖。
老师和小红姐就不用再说了,我要先说说光哥。我与光哥便算得是异地重逢的故交,他是我们那个圈子里大家都非常喜欢的暖男一枚,若不是曾经在生死线上挣扎了那么些日子,也许我们早已经为了古琴文化而并肩作战多时了。而今终于得以在桃花潭再度见面,虽然心疼他由从前的弥勒佛一般变成如今清瘦得脱了形的样子,但终究是心生欢喜。我自己直接惯了,所以也喜欢自然简单的人,光哥恰恰便是这样,心里有什么,便要说出来,没有丝毫机心,所以很符合我交朋友的标准。这大概也是我们从认识以后还能相互保持联系这么久的一个原因吧。虽然同岁,但是他生在年头,我生在岁尾,于是我便跟着一群年轻些的弟弟妹妹们喊他一声光哥。这样有个好处,倘若遇到什么意见分歧的时候,我可以以小欺大,耍个赖撒个娇什么的。虽然这样的机会暂时还没出现,但是我总得给自己留个后手,而且只要想到以他暖男的性格,一定是架不住这样的折腾时,心里总不免一阵窃喜。
他乡遇故知,的确有足够的理由多一些欢喜,何况光哥总能不失时机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为我们打造开心一刻,用兰馨的话说,他就是最佳溜缝的。这期同修的兄弟姐妹中,光哥因为年龄问题,又成了我们的二师兄,虽然形象与悟能同志相去甚远,但是确实如他一样,给我们带来了更多欢笑。唯一让我揪心的是他的身体还不够强壮,这几天经常的出现一些状况,让人担心之余又气不忿的斥责他就是来世间讨债的。不过,我们还是祈祷他赶紧把债讨完吧,就可以健健康康的陪我们一起继续玩耍啦。
已经说到了兰馨,就更有必要多絮叨上几句了。我和兰馨恰好也是同龄人,且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我尤其喜欢她在做一件事情时候的勤奋与执着,学习古琴,她在我教过的学员当中也是最聪慧的一个。她说很羡慕江南女子的柔情与才情,其实她自己不知道,虽然是一个东北大妞,但她的身上是兼有南北方女子的特质的:豪爽、干练,却不乏温婉,至于才气,也并不输诸多江南女子。所以,兰馨便成了我在东北教琴时第一个谈得来的人。她的身份稍稍有点小复杂,我便不去多扯,只是觉得非常有必要告诉大家的是,她是个出色的心理咨询师,而且特别擅长运用西方的生命数字,根据一个人的出生年月分析他的性格特征,前天晚上小试身手,不单单让我们一起同修的伙伴们五体投地,还折服了一众临时路过的人,估计那些听她论完生命数字的朋友,已然在心里要对她顶礼膜拜了。
这次来桃花潭,兰馨该可以说是最勤奋的学员,并且不止一次表示不虚此行,甚至还为此要感谢我。实际上,我更感谢她对我的信任,千里迢迢由遥远的北国来到江南,完成了她生命里第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须知江南的倒春寒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来说,是自有一种入骨的冷冽的,我尚且支撑不住,何况是她?但是她到底坚持了下来,而且一展七号人的风采,赢得大家对她的喜欢。 今晚最后一次聚餐,我更看到了她率真的一面,对于她的喜爱又多了三分。我想我们应该就是那种无论天涯海角,无论时光流逝,再见面也不会感到疏离的朋友。
还有守真,这个对我称得上是无条件信任的蒙古族男生。以兰馨的生命数字论,我也属七号人,而守真是八号人,七号与八号之间,好像会有莫名的亲近,容易成为好朋友。因为我写文章时候署名江雁,所以守真一直尊称我雁姐,我们之间,好像有一种非常单纯天然的姐弟情深。其实守真远在湖北,且这次来桃花潭之前,我们只是神交,他喜欢我的文字,我喜欢他的质朴。去年他回青海老家的时候,曾经邀请我同行,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只能随他的朋友圈看了一路风景。他的这次皖南之行,中间也是一波三折,但最终还是来了,而且自己告诉我说,这一回,收获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所以心里特别感谢我。
因为某种误会,我一直以为守真是回族人,直到昨天晚上才确定了他的蒙古族身份,并且也感受到蒙古人的淳朴与豪迈,心下则更感动于他的直爽和真诚。虽然是个蒙古汉子,但是守真对汉文化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喜欢,尤其崇尚道家文化,对于周易八卦亦颇有一番研究,让我感慨年轻人若是好学起来,我真是撒丫子狂追也撵不上。守真说他的收获大,不单单是这次来桃花潭让他接触到古琴,且对于书画的认知又上一个台阶,还包括未来自己的运势发生了巨大转变,所以我便是他生命中的贵人。这让我又窃喜了一番,能够给别人带来欢乐对我而言已经足够,若能改变其命运,那就是我的意外收获了。愿守真的未来,当然,还包括我们每个人的未来都充满了美好。
从学会了论生命数字的皮毛开始,我总是觉得身边的七号人格外的多。这次桃花潭之行也是如此,昨晚我们十个人的小聚,居然就有四个七号人,兰馨、五师妹慕华、这几天一直不辞辛苦为我们服务的可爱男孩小王还有我。和慕华此前就是一点交集都不曾有过了,虽然她和我一样跟随老师习练古琴。不知道是不是七号人本身的特质起了作用,我对她并没有丝毫的陌生,中间甚至没有过客套的寒暄,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聊上了。几天的相处,越发感觉到外表看似温婉的她骨子里的大女人气质,而她对于传统文化的尊崇,也一样让我印象深刻。不得不说,又是一个我喜欢的女子。
我和宇晴之间有个好玩的错位。她小了我十多岁,但是在古琴研习的路上却已有十年多的历史,于是给我这个后学造成一种感觉,我除了岁数痴长于她,其他时候的表现反而不如她沉稳。但是这一回,因为年龄关系,纵然她资历最深,还是不得不屈居老六了。我和她之间还有个好玩的默契,对于看不下去的事情,彼此偷偷对望一眼,便开始各自傻笑。这对我来说算是正常,比较年已不惑,且朝着知天命之年正夺路狂奔。然而放在宇晴身上就可见她的稳重了,足见传统文化在一个人身上积淀久了,带给他的深远的影响。宇晴便是如此,南方女子的美丽几乎是一种约定俗成,所以这一点不必多说,但是难得的是她小小年纪便表现出那份温婉,大气与沉稳,这却是我这个老天真需要学习的。
其实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都有意外收获。我的意外,就是因小红姐而结识了濮溯老师。濮老师已然是个成熟的诗人,我一直不怎么读今天有些诗人的现代诗,但是对于濮老师的诗却有了共鸣。那些可能是被他称为从苟且里淘出的诗,比起很多像诗的诗更具张力,自然也更大气,在我看来才是可以登堂入室的诗。我对于自己的定位,则一直只是个文字爱好者,所以对于濮老师只有末学对于前辈的敬意。但是随着今日桃花潭同游,还有下午在宝善山庄小院子里的一番交流,原本的敬意之外,也多了几分喜欢了。关于文学,关于教育,关于价值观,我们有太多共同的认知,原本或多或少还存在着点儿的距离,便因此而被拉近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是诗人,且身上有我所认为的真正诗人应该具备的率真与童心,这和现如今那些把自己装扮得像诗人的诗人们,有着本质的不同。
还有件有趣的事儿要说一下,因为也喜欢上了古琴,濮老师被纳入我们的队伍,可是因为他来的迟,只好以我们中最大的年龄排行成了老八。我猜想从年龄上来说,濮老师是有那么一点委屈的,但是能在一群比自己都要年轻的人中做了老幺,估计他如我对有机会讹诈一下光哥一样,也有几分窃喜。 顺便说一下,濮老师最后的出现,是为我们送行的,我又忍不住窃喜了,他与小红姐,就是那踏歌的汪伦,而我们大家,便堂而皇之的做了一回李白。总之,我们的这次桃花潭之旅,因为濮老师的到来,又多了许多乐趣。
六天的课程结束,我也将结束我八天的南行,心里有不舍,但是更多是从容。心有多辽远,世界便有多壮阔,焉知明天的我们,不会有更多的惊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