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 | 落花随笔
花洲文学

落花随笔
文|徐杰
壹
母亲的怀抱,小小的身体很稀缺得到她的眷顾。
院落里桐树花开的时候,母亲顾不上摘掉围裙,拾捡掉地上那些大朵大朵的桐花,很快桐花忍不住焉焉的样儿,母亲的手浸润了一种疼,大地也突出了一种疼,那刻, 很妒忌母亲对桐花所倾注的那种情感, 一个拥抱不及桐花的惟余莽莽。
奶奶对母亲怀抱桐花的情节很不看好,她觉得满地青草冒失的生长, 削弱了庄稼的生长势力,母亲应有极大过失责任的。
奶奶见到父亲少不了挤兑母亲一番,母亲受到父亲的挨骂后不辩解不作答,奶奶的小脚衔恨徒劳,她眼里的母亲该不是一个好女人。
而我暗中很是惦记母亲独有的拥抱,小小的内心世界觉得母亲欠我一个拥抱,多次看准的机会都被母亲恍然若揭的错过,那时的我真有一种挫骨的伤怀。
一流烟过去的时光,我继续拾捡母亲掉在地上的心花,替母亲献上一个孩儿的慈悲,但一边唱着《洪湖水浪打浪》曲子,一边背着农药桶给庄稼打药的母亲总善忘我这紧锣密鼓的小小渴求。
贰
房子后的野槐树,让人很是鄙视,它长满了刺。
哥哥爬上去拽鸟窝被刺儿挂了花,鸟倒是也不感谢他的“劳苦功高”,失去了幸福的家园作五零四散了。
真替鸟儿叫苦了, 也藏着一股愤怒是给鸟儿安慰的,但鸟不见了,刺挂伤哥哥痕迹还在,母亲看了看拉上哥哥去了诊所,弄点碘酒抹打一下算是对伤痕的一个告慰。
母亲很是欢喜带花的树木,春天最容易激活母亲心中火把的一个季节。洋槐花便是母亲的盛唐幻景:她摘取了,兑开水喝茶也蒸了吃,一花多用,一个学校教书的女人说母亲是个“洋派货”。
母亲不闻不理那女教师那么说她:不怕刺挂的母亲拽了洋槐树的枝叶,当然为了取那些花,春时的菜品很不繁盛,吃到嘴里的美味稀少的可怜,而洋槐花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肉食感特强,柔软可口,经过蒜泥搅拌问谁人不喜欢呢。
那个年代的人吃洋槐花是美味,现在的人吃洋槐花叫时尚。
母亲要是活着,我定告诉她洋槐花在大酒店已是上了“珍宝台”的美味佳肴,人嘴真是个挨千刀的用具,好的吃多、吃撑了,现在开始吃物以稀为贵的“野味”了,我的家乡在餐桌上成了“野味”的代名词,不由得一种悲哀袭上心头。
叁
三娘是给母亲温暖的一个女人。
出生书香世家的母亲笨拙执拗,父亲的千层底鞋子来自奶奶做家,其他由亲戚代劳。出彩的应该是那些纳满花花的鞋垫,穿千层底的鞋子概少不了漂亮鞋垫铺衬的。
母亲一双该是读书的手做不来一双双精美的鞋垫子,三娘这个时候就成了母亲的“师娘”,她一点点的学,三娘一点点的教,一个小小的鞋垫居然是塑造绘画的园地,大姑娘小媳妇争相效仿做的多姿多彩。
起初三娘先画了那些花到鞋垫上,再让母亲穿针引线把一朵花又一朵花通过“针功”纳出来。
经母亲手做出的“花活”,三娘看不对眼的,母亲无论如何也“骄傲”不起来,三娘不灰心,母亲不落学活的态度,几个月下来母亲的“花活”终于做的有鼻子有眼了,父亲对母亲新添加的“手艺”并末大加赞赏,只是觉得穿着铺衬鞋垫的千层底更有一番舒服劲儿。
母亲送给三娘一箩筐鸡蛋的时候,是一种感恩。
三娘又还回几双小棉靴,那是给我哥哥,姐姐,和我的过冬“货”。
母亲跟着三娘学了很多“绝活”,后来能下剪刀剪衣服,做贴花书包,母亲一生活在花儿簇拥的世界,临走时还惦记她最喜欢的一件素花衬衫。
三娘比母亲大了很多,母亲却走在她的前边。暮年回乡再见到满头白发的三娘,断能想起母亲和她纠缠的曾经光阴,心中的悲哀便无从流泻,爱所爱着的亲人,远离是一种来世相约,也是一种今生扯痛......
图|网络
--End--
作者简介:徐杰,网名月上千风,笔名梦柯,1971年生于南阳,现为南阳市作协会员,兼擅多种文体创作,其小说、散文、诗歌等作品陆续刊发于《中国散文大系》、《星星诗刊》、《文艺百花园》、《世界汉语言文学》、《躬耕》、《青年新诗一千家》、《奔流》、《东方诗刊》等多家媒体刊物上发表,同时作品散见各大网站媒体。